整間客棧都已被黎玄夜包下。
樓下幾乎都是空房,僅餘初九獨自被關在角落的屋子裏。
“夫人。”走到門口,守衛抬手攔下素衣,“主子說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
“讓她進去。”黎玄夜沒有跟過來,隻是站在樓道上朝樓下道不輕不重道了一句。
兩人應聲垂下頭去,爾後推開門,側過身子放素衣進去。
“初九?”一步踏入屋內,素衣頓住。
此時的初九,雙手被粗繩捆綁著懸空在房梁之上,發絲散亂,神色迷離,身上更是破衫襤褸,血跡斑斑。
聽到有人輕喚,初九虛弱的雙眸恍惚投向素衣,驀地身子一怔,掙紮著動了動雙腿。
“放他下來。”轉過頭,素衣突對身後人吩咐道。
“這……”兩個看守互相對視了一眼,實有些遲疑,後猶豫著窺向二樓的黎玄夜,見他點了點頭,方安下心來,抬腳走了進去。
“水……水……我……我想……”
“去倒些水來。”聽著初九的呢喃聲,素衣甚是不忍,她不想插手此事,可黎玄夜是否也做的太過了些?
是。
初九是蔚太後的兒子。
他這麼做的確可以惹怒蔚太後,讓派來此處盯梢以及對皇嗣一事探聽虛實的耳目有所稟報,以此來逼迫蔚太後妥協。
可終歸隻是做給蔚太後看,他下手倒真沒有半點留情。
待看守端來了水,素衣已將初九扶上了床。
“來,喝水。”接過水杯遞去,他雙手卻使不出力氣,素衣無法,隻得單手拖住初九,單手小心喂他。
自從陽城出發起,他們就沒再怎麼說過話,素衣心裏承認,她確實因知曉了他的身份而刻意對他有了疏離,因此,初九也將一直喜黏在她身邊的習慣都改了去。
可琥旭上的那些日子仍舊記憶猶新。
讓她真的撒手不管他的事。
她如何能做到?
“素……素衣……”輕顫了顫幹裂的嘴唇,初九微眯著雙眼緊盯住單手拖住自己的素衣。
她點頭,小聲應了句,“我在。”
“他……他們……為什麼……”
素衣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麼。
本一路抵達此處的時候還好好的,怎得就莫名把他綁了起來還一連用了多日的刑?初九心裏沒有算計,更不清楚宮裏蔚太後和黎玄夜之間的局勢。
他委屈,且恍然不解。
“初九……就這幾日,我向你保證,這幾日過後,你便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了。”她柔聲安撫。
幾日後,他就會平安回到宮中,回到蔚太後的身邊,蔚太後會好好待他,並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他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