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時分,初冬寒風中的最後一縷細微的陽光也提前落下。
斂秋閣大門緊閉。
往日裏未得王上召見,這斂秋閣的許良人也無甚心思盼君榮寵,遂用膳頗早,也就入寢的頗早了些。
滿園枯葉凋零,無人問津。
這不受寵的年月,自不順心,有幸許君茹乃是那朝中大臣許瑞之女,方還能不受旁宮欺淩,過些悠閑清淨的日子。
“啊——”
然,一切本該照舊如昔,唯獨今日卻聽聞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
“良人!”
緊隨著驚覺的宮人接三破門闖入,一男子裸露著上身裹了半撮厚厚的錦被應聲於眾人眼前滾下了床榻。
而那帷幔後,軟枕處,一衣衫不整,發絲淩亂的女子正緊抱住自己的身子倚在床角,放聲啼哭。
倒在地上的男子揉了揉自己還尚未清醒的額頭,聽了那陣陣撩人的哭聲也不慌亂,隻是微眯著惺忪的雙眼看向那輕紗後的美人,尤為熟練輕笑了一聲,“別哭了,本公子……既要了你,自會帶你回府立你為妾的。”
“你放肆!”男子話音剛落,那衝進屋內的宮人們即匆忙趕上前去,將他按住,拖到了一旁,“你可知……你可知你眼前的……是何人!”
“……”孫無庸仍舊一臉呆滯,然閉上雙眼仔細回憶,卻隻記得他在梅婷喝醉了酒,便再想不起其他。
“嗚嗚嗚嗚……”那角落處,還在回蕩著女子愈漸愈烈的抽泣。
孫無庸轉過頭正欲多瞧上一眼床上女子,誰知質問他的宮女抬手就狠甩了他一耳光,令他原本就不清醒的神智,就更是迷亂了幾許。
“去告訴王上,將他斬了!斬了!”許君茹一手接過身旁宮女遞來的衣裳,胡亂遮住了上身便顫顫巍巍地赤足下了榻,“我……我還有什麼掩麵活在這個世上,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完,便向著一旁的梁柱撞去。
“良人……”身旁宮女連忙將許君茹拉住,一邊隨著自家主子同哭,一邊苦勸,“良人萬萬不能想不開,是奴婢們的疏忽,奴婢們竟沒能發現這淫賊是何時入的斂秋閣,良人無錯,良人無錯的呀!”
“是啊!良人可不能做傻事!要死也該是這淫賊死!”
“若是良人將這淫賊擅闖斂秋閣,欲意輕薄良人之事稟告給王上,王上定會將此賊處死的!”
“等……等會……”
宮女們的一言一行,許君茹的一舉一動,皆讓那孫無庸本就茫然不解的腦子更加混亂了起來,他揚起手臂,攔下了她們的後話,爾後緊皺著眉頭,抬起頭來,“你……你們說什麼?本公子這是在……這是在何處啊?還有你們!都是什麼人?良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