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圍場回宮已過去了多日,素衣手上的傷大抵也好得差不多了,近幾日黎玄夜似是忙得緊,不像往常一般常來他的濯清苑,而門外落葉蕭瑟,更是不見有誰前來傳召。
但聽著夏秋打聽來的消息,他雖不曾來她濯清苑,倒也未曾去過別人的寢殿。
好像他們自洄州陽城回來後。
他就再沒去過其他嬪妃的寢殿歇息過……
作為一國之君,身下又無一子嗣,他當真……耐得住啊。
說到黎玄夜沒有子嗣一事,起初素衣還是疑慮過的,除非是黎玄夜身子不行……不然怎得在她入宮前,他寵幸過那樣多的妃子,硬是沒有一個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的呢。
後來她在意到,黎玄夜宮中的油燈每次點燃的時候,都會生出一縷清香,香味極其稀疏,但素衣對氣味頗為靈敏,遂也就多了些心思。
遂有次暗自在離開玄清殿的時候,她就用手絹沾了些燈油回來,才知道那燈油裏混了血楹草的粉末。
血楹草,本是可以活血化瘀的藥材,但燃在火中,便會生出微微毒性,致使女子無法生育。
他是刻意不想讓這宮裏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
因為怕自己尚未掌權,恐孩子會落在蔚太後的手中成為把柄,還是有著別的其他原因,素衣都還不知,自然……無心去想這些。
而在入宮前,她就知道,若是自己想要接近黎玄夜在宮中博得一席地位,這幅身子她就得給了黎玄夜。
遂對於侍寢一事,也早有了心理準備。
可誰曾想,他竟……從未強迫,從未真正的動過她。
“夏秋。”撫了撫有些發燙的額頭,素衣緩緩睜開了雙眼,收回思緒從藥浴的木盆中浮起了些許身子。
眼下的這盆子藥浴,是素心刻意替她調配的,說是能夠替她驅驅體內的寒氣,可也不知此次素心到底在這藥浴中放了哪些藥材,硬是泡得她是頭昏腦漲,滿頭大汗。
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讓夏秋去給她取些冷水,好讓這藥浴入身不要那般灼燒。
但不知為何……夏秋去了好些時候了,都未見她回來。
在這濯清苑內,一旦入夜她就會讓其他宮人都下去歇息,屋子裏留著夏秋和邀月就夠了,今日邀月說身子不適,她也就沒讓她來伺候,遂夏秋不在,就連替她拿衣裳出浴的人都沒了。
歎了口氣,素衣隻覺自己被這藥浴灼得喘不過氣來,也不知夏秋到底去了哪兒。
“嘭——”驀地,身後傳來一道聲響,似是門被什麼重重敲打了一番。
素衣擰了眉頭,偏過頭又喊了一聲“夏秋”,卻不見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