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去睡地板,她當真就睡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清晨的地板很涼,從後背一直涼到腹部,漸漸地,她感到小腹部傳來一陣刺痛,疼痛迅速傳遍周圍的神經,大腿、小腿,連腳尖都那麼地疼,胃也受到了刺激,一陣痙攣,她猛地爬起來,衝到洗手間蹲在馬桶旁“嗷嗷”地吐了起來。
從五歲那年之後,她就經常會胃痛,去過醫院檢查,但檢查不來什麼毛病,醫生說這是心理疾病,玫瑰想,大概這是世間最奇怪的心理疾病了。
晚飯沒吃什麼,吐出來的不過是酸水。
吐完,她捂著腹部,搖搖晃晃地從洗手間出來,整個人像秋天裏一片發黃的葉子。
經過沙發旁,她看了看那張紅色的沙發,如果躺在上麵,應該會舒服點吧。
“你滾到沙發上,不,你滾到地板上睡去,別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還有,別再以為自己很聰明。”
這句話,似乎又從那間緊關著的門的房間裏傳出來了,玫瑰咬了咬牙,又複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將身體蜷縮成一條彎曲的毛毛蟲。
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身體漸漸適應了疼痛的感覺,玫瑰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腹部的痛疼已經消失了,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蓋上了一條毯子。
她昨晚賭氣睡在地板上,沙發上明明有一張毯子,但她沒有拿過來蓋,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
這麼說,是他幫自己蓋的毯子?
天已經全亮了,夏天的陽光透過窗簾,將客廳映得通亮,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映射出一層五彩的光暈。
玫瑰緊緊地抓著身上的毯子,唇角溢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然而,她心底的溫暖很快就被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打破了。
玫瑰則從地板上爬起來,手裏抱著那張薄薄的毯子,站起來後,突然感覺頭部一陣眩暈,幾乎站不穩,這時她才感到自己渾身發燙,剛剛隻顧沉浸在那張毯子的溫暖裏,竟沒發現,自己已經發燒了。
聽到敲門聲,慕軒天也從房間裏出來了。
慕軒天將門打開,透過慕軒天頎長的身材,玫瑰看到了門口處亭亭立著的南宮倩,笑容如夏天裏粉紅色的荷花。
慕軒天看到南宮倩,有一瞬間的恍神,等反應過來,他又要用力將門關上,卻聽到一聲“哎喲”。
南宮倩不知什麼伸出一隻腳擋在門邊,門挾了一下她的腳,她痛得蹲了下去。
慕軒天抓緊了一下拳頭,表麵上很冷靜,他冷冷地看著南宮倩。
南宮倩抬起頭,楚楚可憐,“軒天,我能進來一下嗎?有些東西想給你看,如果你不看,你會後悔一輩子。”
慕軒天頓了頓,將門打開,自己轉身進了客廳,往沙發上一坐。南宮倩見狀,趕緊進去,隨後將門關上。
玫瑰仍然抱著毯子,呆呆地站在沙發背後,看著眼前的兩人,對他們而言,她是透明的。
“軒天,我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媽媽是芭蕾演員,為了愛爸爸,她放棄了舞蹈,又生下了我,最後得病而死。因為媽媽的死,所以我從小就就承載著媽媽未完成的理想,我似乎是為了芭蕾而活的,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
慕軒天深邃的眸子盯著前方某一處,他似乎看到了南宮倩小時候練舞的小小身影,再累再苦,她也沒有一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