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怦然心動。
但是,她更珍惜彼此的友情,所以一直未向他表白,一直和他做哥們兒,一起開懷大笑,一起暢所欲言,一起就國內外時事進行評判。
他比她早一年回國,他回國沒多久,她便得知他正在追求一個女孩子,那時候,她的心情一直很失落,可她明白,他不可能屬於自己,彼此之間,隻能當朋友。
陸一然的睫毛一閃一閃的。
他在做夢。
都說人的夢境沒有顏色,可是,他的夢卻滿是色彩。
夢裏,女孩子在前麵歡樂地跑著,他的後麵笑著追,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充盈著整個夢境。
等等我,等等我,他喊。
每次快要追到女孩子時,她就會消失,然後她在下一個路口等他,她半回頭,朝他招手,他隻能看見她的側麵。
他繼續追,繼續追,不停地奔跑、奔跑……
直到……他微微張開眼睛。
他醒了!
床前,一個女孩正握著他的手,頭靠在旁邊的櫃子上睡著了。
女孩穿著白色的大褂,劉海撥到左邊的額頭,五官秀氣。
夢裏的女孩,是她嗎?
我在夢裏苦苦追求的女孩,是她嗎?
為什麼,她的手會牽著我的?
一定是她。
可是,她是誰?
我又是誰?
陸一然的手動了動,岑桐察覺,馬上醒來。
看到醒來後的陸一然,她很興奮:“一然,你醒了?”當她發現自己的手還握住他的手時,她趕緊抽出來,臉紅了紅。
陸一然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快把手抽回去,像是做賊心虛一樣,他馬上又拉住了她的手,問:“你是誰?”
我是誰?
岑桐怔了怔,早就知道他會記不得事,可當他真的認不出自己來時,她又非常的失落,在他眼裏,自己一定是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女孩,對不對?”不等岑桐回答,陸一然便在心裏做了判斷。
“哪個女孩?”她疑惑地問。
“我一直苦苦追尋的那個女孩。”
陸一然一邊說,一邊掙紮著爬坐起來,在短暫的暈眩過去之後,他突然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將岑桐摟在懷裏。
“不要再跑了,好嗎?留下來,留下來,等我。”
岑桐的心,突然就淪陷在他有力的懷抱裏了。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懷裏的氣息,她想,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隻在他失憶的時間裏,停留一會兒。
◆◇
與此同時,遠在麗城的玫瑰,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醒來。
這裏,很溫暖,比剛下火車時,暖了一千倍。
這個房間很簡樸,一張純木顏色的床,一張書桌,房間裏的窗簾是黃色的,地板是紅粽色的木地板,陽光從窗簾透進來,整個房間給人一種非常暖和的感覺。
她坐起來,環顧自己的穿著,隻有大衣被脫掉了,搭在一邊的椅子上,其他都好。
她依稀記得自己在暈倒時,有一個男人將自己抱上了車,這裏,難道是那個男人的家?
下床,把大衣穿上,準備走出房間。
此時已經是早上。
當玫瑰將門一打開,便聽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的對話:
“爸爸,今天能不能不去幼兒園?”小女孩的聲音很慵懶。
“不行,今天是星期四,不是星期六!趕緊把早餐吃了,不然等會兒又要遲到了。”
“你胡說,今天明明就是星期六。”
“不要顛倒是非。”
“我沒有,是爸爸顛倒是非,今天明明就是星期六。”小女孩用勺子使勁地敲碗,以表示她內心的不滿。
玫瑰笑了笑,走出去。
小女孩眼尖,她第一個看到玫瑰,突然愣了愣,隨後,她從餐椅前爬下來,朝玫瑰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媽媽,媽媽……”
玫瑰愣住了,媽……媽媽?
是小女孩太調皮了?還是?
“陽陽,不要胡鬧,那不是媽媽,是姐姐。”男人也看見了玫瑰,朝她走過去。
“不,她就是媽媽,就是媽媽,小朋友們都有媽媽,憑什麼我就不能有媽媽?”叫陽陽的小女孩把玫瑰抱得緊緊的。
男人臉上很尷尬,對玫瑰說:“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玫瑰笑笑:“沒關係的!”
“我先將她送到幼兒園,回來再跟你解釋,桌上有早餐,你隨便吃。”
男人不過三十左右,人看起來溫文懦雅,對付小孩子,似乎不是那麼在行。
男人和小女孩出門後,房裏便剩下玫瑰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