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在歸途(1)(1 / 2)

2000年秋,對於他們兄妹三人來說,這是他們的人生中又一個重要的起點,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沒有預期中悄然地發生著,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些什麼,一切都是未知的。

秋風在不斷地輕拂著小涼城的每一寸土地,漫山遍野的樹葉開始變黃了,在蝴蝶的輕輕觸碰中掉落在地上,旋轉著,劃出美麗的弧線。長長的梯田上掛滿了金黃的稻穀,在秋風的吹動下輕輕地搖擺著,有時會驚起一群黃鶴和布穀鳥,讓人不禁地想起了稻穀堆滿倉的情景。

按照政策,適齡的兒童也必須在秋季的新學期裏送進當地的小學接受教育,學習文化知識。而那一年,新小言8歲,新小樂7歲,新小夢6歲。

而他們兄妹三人也即將成為古吉小學的一名新生,在學校裏麵寄宿,在課堂裏麵學習,堅信著知識改變命運的真理,爭取早日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麵那繁花似錦的世界。

開學的那天,新爸和新媽一大早就起來了,各自分工配合著。

新媽洗幹淨了架在圓形火爐上的鐵鍋,從米缸裏麵掏出來了白白的大米洗幹淨之後,就開始忙碌著給他們做早飯。當火柴點燃了火爐下麵的稻草的時候,一陣濃烈的炊煙也隨即飄出,直逼廚房的門口而去。

新爸這邊也是忙碌個不停,在家裏翻箱倒櫃地尋找著可以使用麻袋,用來裝大米和蔬菜,還從柴房裏麵拿出來一個竹編的背簍,往裏麵裝上了一捆柴。

這就是山裏的學校。

一個家庭的孩子過去學校上學,都要自帶家裏的大米和蔬菜、柴火也是必然的。除此之外,還要自帶飯碗,學校裏麵是沒有提供的。

由於地方偏遠,上學的山路崎嶇難走,他們都會選擇寄宿在學校裏一個星期才回家一趟,想念家裏,想念親人的時候就隻能默默地流著眼淚。

山裏長大的孩子,從小就天真懂事,不會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幼小的身軀下隱藏著一顆堅強的內心,盡管不善於表達。每每想到這些,新爸的心裏就感到難過,生怕自己的孩子會受到委屈,不懂得照顧好自己。

這下,他絲毫也沒有怠慢,收拾完了行囊之後,又開始給他們整理著家裏僅有的幾件衣服和褲子。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完了之後,就邁著步子朝著他們睡覺的房間裏走去,用力地扯開了他們身上蓋著的被子,一個一個地搖著,叫著他們起來。

看著他們睡眼惺忪的樣子,撓了幾下手背說:“孩子們,快起來啦!要去上學了。”

新爸的話音剛落,他們就開始挪動著身體,不慌不忙地坐立了起來,揉著眼睛,看著站在他們麵前的他。

“趕快起來穿衣服洗臉啦?熱水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新爸又補充著說。

此刻的他們就像是士兵在執行命令一樣,快速地起床穿衣服,穿鞋,用著新爸給準備好的熱水洗臉,整個過程隻用了五分鍾。

廚房裏的早飯也已經準備好了,新媽每天都習慣了做好飯之後站在廚房的門口喊上幾句,讓大家趕快過去吃飯。聞聲而動的他們一下子就竄到了廚房的竹條飯桌旁邊,搬來小木凳就坐了下來,在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新爸就陪著爺爺奶奶走進了廚房,小樂就快速地站了起來,從旁邊搬來了幾張小木凳放在竹條飯桌的旁邊,招呼著他們落座。

待新媽往他們的碗裏盛上滿滿的米粥和青菜之後,就相繼地吃了起來,這一次,顯得特別的安靜,每個人都隻顧著自己碗裏的青菜小粥,有些話卻不知從何處說起。

這時,新爸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著他們兄妹三個人,眼眶有點濕紅地說:“孩子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踏進校園成為一名學生了,沒有家人在你們的身邊,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學習,知道嗎?”

他們感受到了新爸的擔憂,看著他異口同聲地回答著:“嗯,知道了。”

新爸裝作從容地點了幾下頭,說完全放心,那是在欺騙著自己。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不曾離開過家裏一天,整天都能夠聽到他們歡笑吵鬧的聲音,讓日子不再像失去絢麗色彩的黑白五線譜。可如今,他們就要離開家裏去學校寄宿,心裏倒有了幾分空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