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在用細細的眉筆給女生描出又尖又細的葉子眉,給男生描出神秘的月牙眉,宛如曉鏡初妝,置身於劇場舞台一般,讓人難以想象到這是一支舞蹈的妝容,可以說是相當的專業。
在給路泉上臉妝的時候,化妝師一時手快,拿錯了一瓶女生專用,而不是男生專用的粉底液,把路泉的臉給塗得白兮兮的,一點微紅的血色都看不出來。
路泉忽然感到人有三急,就舉手示意著眼前站著的那位化妝師,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抬頭望向她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老師,我想上一趟廁所。”
化妝師見狀,把手上拿著化妝專用的刷子放在桌子上,回過頭來,給他示意地點了一下頭。
路泉扯開身上的圍裙,把脖子上的圍著的接口一撕,立馬就發出了撕裂的一聲長響,不知覺地吸引著周邊人的目光。
他從凳子上躍了下來,環顧了一下周圍,然後微彎著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還是一身輕素便裝,還沒有換上舞蹈的演出服裝,而這些舞蹈演出服裝就暫時地掛著後台裏臨時搭建的服裝間裏麵。
小言也同樣地坐在他的旁邊化妝,見路泉起身,就張嘴問他:“路泉,你要上哪裏去啊?節目很快就要到我們了。”
路泉扭頭看向他,慢慢地向他靠了過去,伸手去碰一下他剛被化妝師修好的月牙眉,微微地笑了一下說:“人有三急。”
小言的頭被化妝師穩穩地按住,在給他修著邊發,不能夠轉動,隻好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輕輕地笑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話。
見他沒什麼事情,路泉一拔腿就離開了後台,在幾幢教學樓之間尋找著廁所,
微弱的路燈,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終於,在2號樓的樓下找到了一個廁所,狹窄的門口沒有安裝門鎖,正對著門口的牆上掛著一塊很大的玻璃,下麵安裝著一個黑色的洗手盆,往右邊進去有一個通道,分男生和女生廁所,門上還掛著金黃色的標識,非常的顯眼。
奇怪的是,寬敞的廁所裏麵隻亮了一盞小小的白熾燈,微弱的白光照不到牆角,隻能把周圍的地方照亮,往廁所的裏麵都是忽明忽暗,物體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小小的透氣窗被設計得高高的,一排排廁所門板就像永不休息的站崗士兵一樣。由於太過安靜,輕微走動的腳步都能夠在寬敞的廁所裏引起極大的回音,沒被擰實的水龍頭在滴著水,那聲音聽得人心裏不禁地發顫,冒著冷汗,稍微膽小的人,還真的不敢一個走進去,樣子確實是有點恐怖。
路泉一急起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股勁地衝到裏麵,解開衣褲,在水槽邊上方便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水流聲立刻就發出了回音,陣陣地回蕩在自己的耳邊。
完了之後,他向門外走出去,腳還沒跨出去的時候,便不自主地回頭往裏麵瞄了一下,心裏冷得直打顫,後背感到一陣刺骨的涼。
他快步邁出,走到洗手盆的前麵,低頭擰開水龍頭的把手,一條白色的水流直撞盆底,濺起幾滴水花打濕了他的手背。他向下低著頭,雙掌並在一起接著水,然後輕輕地把雙掌上接的水往臉上一抹,突然發現大事不好,忘記自己已經化了妝了,把水這樣一抹,這妝肯定會花的。
他猛然地抬起頭,朝鏡子一看,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長發白衣,靜靜佇立,被嚇得幾乎快要魂飛魄散了,雙腿直直地發抖,差一點就站不住了。
身後的那個人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路泉雙手撐在黑色的洗臉盆上,慢慢地轉過身來,朝著那個人看去,借著昏暗的燈光,依稀能夠看清她的左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