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赤木喊了一聲，阻止了推到自己麵前的罐裝啤酒，顯然他還仍然沉浸在自己所扮演的攪局者這個角色裏，“現在還不到慶祝的時候，請讓我看看青牛。”
說實話，赤木是有些失望的，他不喜歡這麼和平的結束交易，交易對於他來說進展的太順利了，讓他沒有機會施展他的特殊才能。
“是啊，小李先生，說了半天，我們還沒看到青牛呢。”日間淡淡地說。
小李向後一揮胳膊，另外一條漢子立刻向身後一個髒兮兮的桌子走去，很隨便地扯下了那塊防塵布，青牛的身體已經褪了色，但卻依舊看起來充滿神秘感，這隻青牛半側著頭，低沉地看著這個世界的人們，臉部的線條十分優美，大而傳神的眼睛用黑色加以突出，嘴角略微下垂，仿佛帶著一抹悲傷。通體還有多處因為年代救援或有所損壞而呈現出來的綠色。
這隻青牛一出現，整個屋子裏麵全都安靜了。
“太美了，是麼？”小李低著聲音，但難掩那種得意。
“是啊！”玄月附和著，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急得快要跳起來了，聲音中透露的失望蓋過了憤怒，“但這不是我們要的青牛。”
日間先生已經站了起來，赤木在身後發現，老大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日間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超過了半個世紀的等待，這是他距離青牛最近的一次，沒想到最後看到的竟然是一隻贗品。
小李起初似乎沒有聽懂。
“你在說什麼？”他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玄月。
“你……”日間先生努力地克製自己，可還是因為對方的愚蠢而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趕緊取消對趙軍的行動。”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看看，”玄月似乎試圖去解釋一下，這隻青牛和自己要找的青牛的不同之處，可這麼做毫無意義，小李根本沒有見過那隻青牛，無論玄月怎麼說都是對牛彈琴，不，是對豬彈琴，任何一隻青牛對於小李來說都沒有區別，看來趙軍選對了欺騙的對象，這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竟然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全錯了，全錯了，這不是我們要的青牛，你被趙軍騙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麼？那隻青牛很舊，身上到處都是磨損的痕跡，眼睛很特別，好像能跟你對話一般，可這隻呢？這隻根本……”
玄月頹然地歎了口氣。
“你更喜歡損壞的？”小李像個傻瓜一樣問。
簡直讓人忍無可忍，日間真想立刻就殺掉這個白癡，砸爛那張迷惑不解的肥臉。
“這不是損壞與否的問題，是我要找的是我喜歡的那隻，不是這隻，你懂麼？”
“這就是他書桌上的那隻，”小李身後的漢子結結巴巴地說，“我那幾天一直在對麵的樓裏用望遠鏡監視著他的書房，當時他就在那個位置，掀開遮塵布，給他的女婿和外孫看的。”
“然後他調了包，在你們進去之前。你們這群白癡！”
“沒有，青牛一直鎖在書房中。”那個漢子還想爭辯。
“白癡！”日間簡直想要怒吼，趙軍怎麼可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放在可以讓別人用望遠鏡就能看到的地方，“難道你覺得他家連個保險櫃都沒有麼？為什麼要放在明麵上等著你去偷？”
“他為什麼要調包呢？”小李追問，“也就是說，他已經猜到了有人要來偷，是麼？”
“是的，他猜到了！”日間回答，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趙軍清楚，光叫人把青牛從日本運回中國還不夠，所有關注青牛的人，都不會同意最後青牛留在他的手裏，所以他必須製造第二個假象--讓青牛失竊！
而自己正好在這個時候出現，成了他的工具。讓小李這個白癡偷一件替代品，如果買主不是自己的話，買主也未必見過原來的青牛。
就算知道了偷的是一件替代品，這件事也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裏麵吞，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就可以一直擁有那件真品了。
“你必須讓你的手下立刻停止行動。”
“為什麼？該死的趙軍，我要把他的命根子踢碎。”小李狠毒地咒罵著。
“如果你在我們查明青牛的下落之前就殺了他，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找到它了。”玄月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
“我才不管這個呢，去他媽的什麼青牛，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就要這個老狐狸死，再說什麼都晚了。”小李怒氣衝衝的低吼著，仿佛不是他偷了別人的東西，而是別人動了他的奶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