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從後門出去,但那時你、我還有其他人已經在後門外了,他聽到了玄風弄出的動靜,要不然他會與我們撞個正著。”小刀聲音虛弱地說。
“他完全可以從另外一側的門出去。”刀子努力地想著當時的情形,當時自己應該已經和日本鬼子交火,把鬼子引到正麵的樹林裏去了。
小刀那燒焦的臉似乎在上下打量著刀子,在思量該怎麼說好。
“是啊,他也想,可是已經有人在那兒等著他了。”小刀歎口氣。
“日本人?”
“不。”
“誰?”刀子在問出來的時候,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難道你猜不到麼?”小刀疼得臉更加扭曲了,他難受得在椅子上亂動,酒的麻醉作用正在逐漸的消退。沒有任何東西能消除這燒傷帶來的劇痛,其結果將是終生毀容,也許我現在殺了他是在幫他的忙,刀子想,他猜到了等在另外一側的人是誰。那個人現在正在對老油條嚴刑逼供。
“你為什麼非殺玄風不可?”刀子厲聲問,這是他最無法釋懷的事情。他、老鷹、小刀、加藤、老油條,所有人都該死,但玄風不該死,玄風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他會最先死去,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想,我父親從地下室拿著青牛出來的時候,我差點就讓玄風轉過身來,不然的話,他也就看不見我的父親了。玄風立刻就明白了,他和我父親搏鬥,想奪回青牛,我想把他拉住,可是他開始大喊大叫,我想你們一定聽到他的喊叫聲了。”
“當時我們在和鬼子交火,根本什麼都聽不到。”刀子狠狠地說,“這無關緊要,他看到了你們在幹什麼,所以你們必須殺了他,是麼?”
“第一下,我隻是想讓他閉嘴。”
“你應該知道,那一刀是致命的。”
“我來不及多想,那時候,他還在拚命地和我們搏鬥,我們周圍是一片火海,我必須製服他,他滾下樓梯,掉進地下室裏,還在大聲咒罵我們。”在這一連串的回憶裏,小刀凝視著青牛的眼睛幾乎是虔誠的,“我以為他會活下來。”
“他沒有。”
小刀點點頭,像是自己的弟弟死掉了一樣痛苦,我們人類是多麼奇怪的動物啊,互相殘殺!刀子在心裏想。
“你是怎麼出來的?”
“那時前麵著了火,但隻有這一條生路,外麵的鬼子已經往遠處去追你們了,所以我們硬從火裏衝了出去。”
刀子眼前浮現出當時的情景,不像是想象,更像是真實的記憶。他仿佛看到那麵火牆,一麵是死,一麵是生,想要逃生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