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也不清楚。”阿德沉默了一會回答，“不過他們確實在山裏的一個簡易機場附近發現了一輛丟棄的汽車。”
“這麼說……”洛五七擲地有聲，“老鷹飛回來了。”
“有這種可能，我估計他會躲起來。”
“老鷹是會躲起來，不過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躲起來對他有利，”洛五七繼續說，“敵暗我明，所以如果是我，我也會躲起來，但他會先回來，我告訴你，阿德，我一直覺得，青牛應該沒有離開北京。”
“你是對的。”阿德笑著點頭。
“為什麼？你知道了什麼？”洛五七睜大了眼睛。
“警察局這兩天一直在調查和老鷹有關係的人，特別是青牛失竊之後。前兩天，警察在機場抓到了一個以前為老鷹辦過事的人，那個人身上帶著假護照和五六萬元的現金，那家夥什麼都不肯說，但最終還是被撬開嘴了，那家夥之前為老鷹幹活，現在則屬於另外一個黑社會團夥。你聽懂我的話了麼？”
“我還沒老到不中用的程度。”洛五七點點頭。
“所以他們順藤摸瓜，把這個團夥的老大給抓了起來，雖然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不過在審問過程中，警察對那個老大說，原來抓起來的那個家夥已經招供了，其實根本是胡說，但他們一定是猜到了什麼。警察輪番轟炸，三天之後，那個老大開始和警察談條件了，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們。很多你都猜對了，老鷹與這個犯罪團夥聯係，要求他們去搶劫他家和青牛，可是他們還沒有去，另外一個團夥就闖了進去，所以小賽，就是老鷹的那個保鏢才會中了槍，他還以為是之前計劃好的強盜，結果卻變成了真的強盜。真的青牛應該是被老鷹藏起來了，那個半路插進來的黑社會團夥把假的青牛給偷走了，但我聽到消息，說這個假青牛還是賣給了日本人。”
“日本人不知道是假的？”洛五七趕緊追問，如果不知道青牛是假的，那就肯定不會是加藤五郎了。
“知道。所以價錢沒有那麼高，可是交易還是完成了。”
洛五七不明所以地搖搖頭。
“老鷹為什麼苦心經營這一切，隻是為了留下一隻假青牛麼？如果青牛的交易沒有他的份的話，那一切都說不通了。”
“知道新買主叫什麼名字麼？”洛五七不回答阿德的問話，繼續追問。
“日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可能是假名，現在警方正在追捕他。”
“你的消息源……有沒有告訴你，買主最終出了多少錢買了這隻青牛？”
“大概是十萬左右，或者更多一點。”
“不夠多，你的消息源對你說的不一定都是實話，日間--如果這是那個收藏家的話，那他甚至願意付上一千萬來買這隻青牛，除非來搶劫的那個團夥是傻瓜，否則這麼小的數目他是不會接受的。”
“什麼時候交易的？”
“大概一周之前。”
“在日間想要抓住鬆崎櫻之前，但那次會麵的時候，表明他還在尋找青牛，他明知道是贗品可是還是買了下來，為什麼？是要讓老鷹失去警覺嗎？所以青牛還在老鷹手裏，從來沒有出過手，這點洛五七可以肯定。”
洛五七又陷入了沉默。老人知道，現在是時候把自己對這個叫做日間的了解和對老鷹的猜測都告訴對方了。把最後的一些秘密都說出來，然後徹底了解此事，讓這些孩子們從這場陰謀中脫身出來，然而，他還是猶豫了，阿德像安慰似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他能感覺到，洛五七不再像從前那麼嫉惡如仇，那麼凶狠，那麼鋒利，是什麼讓這把刀子變鈍了呢？是歲月，還是親情？
“對了，還有件事。”
“什麼？”洛五七抬起頭。
“也許和這件事無關，但我還是要說一下。”
“嗯。”
“你之前不是給了我一係列的名字麼？你說，這些都是加藤曾經用過的化名，我把這個名單交給了我一個係統裏的兄弟，讓他幫我留意，結果昨天，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從北京飛到了歐洲，也許不是他，因為這個名字太常見了，隻是你要我尋找這方麵的消息，所以我覺得我必須跟你報告一下。”
“知道了。”洛五七點點頭，前天，他還不肯相信黑頭的話，甚至現在他也希望自己是個相信巧合的人。
“天晚了，給你做碗燃麵吃，怎麼樣？老大。”
“不用了，”洛五七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想自己走一走，我覺得我要把這些信息綜合在一起才行。”
“想好了告訴我，老大。”
“謝謝你，阿德，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這可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