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紅木家具透著古典而雅致的氣息。房門正對著的桌案上,一幅秋雲白鶴圖下一盞古銅色的金獸銅爐中香薰正向空氣中飄著嫋嫋的香氣。
空氣波動,煙霧受到震動,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轉了轉後又回歸到了原位。
天靈一手拉著龍煉的手,另一手猛地推開房門,滿臉的冷意讓人不敢輕易靠近。跟著她踏入門檻的龍煉低垂著頭,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正在等待著大人對他猜測不到的懲罰。
她並不轉身,手臂一揮,房門應著她的動作“砰”地一聲關合起來,似乎也感受到了天靈身上散發出的怒氣,無力的在空氣中哆嗦了兩下,發出瑟瑟的聲音。
天靈看了看桌案上的那副秋雲白鶴圖,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抹讓人極其恐懼的冷笑來。她緩步踱到床邊放著的圓桌旁,緩緩坐下,伸手拿過桌上的茶壺茶杯,為自己斟了滿滿的一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龍煉狐疑的看著她,眼底滿是寵溺。他剛剛走到桌邊,耳邊卻突然傳來茶杯落地的碎裂聲,他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已多了一杯斟滿的茶盞。
他低頭沿著那隻端著景泰藍茶盞的青蔥玉指看去,卻見天靈嘴角含笑,滿眼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伸手接過茶盞,坐到天靈的對麵,月華白的長袍襯得他整個人在微弱的陽光下顯得那般的不真實,單純的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龍煉,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理會那個女的,我就離開這六王府,管你會不會被人欺負!”
天靈的語氣中滿是傷心和難過,似乎真的是在同那個在外人眼中呆傻癡笨的傻瓜賭氣。然而,她眼底閃爍的笑意卻溫暖而讓人迷醉。
龍煉仰頭,好看而修長的脖頸處,凸起的喉結上下移動。他再回過頭來看向天靈時,嘴角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手中上好的杯盞落地,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映射出天靈白皙好看的麵頰上那毫不掩飾的心疼。
他撇了撇嘴,滿是委屈的為自己辯解道:“娘子,煉兒沒有理她,真的,煉兒不喜歡她,她的身上好臭!煉兒隻喜歡娘子,香香的娘子!”
雖然知道不過是演戲,聽了龍煉的話後,天靈的臉還是極其不自然的染上一抹異樣的潮紅。那朵好看的薔薇花緩緩的在她的麵頰上蔓延,讓她整個人顯得越發的嬌嫩了。
龍煉不禁看的有些癡了,他細細的打量著這樣的天靈,眸子不由得緩緩變得深沉了下來。他突然伸手環過天靈的肩膀,大手一撈,便將天靈撈入了懷中。
天靈被他看得越發的不好意思起來,卻好在龍煉那紅彤彤的,在整張古銅色的麵頰上顯得極其突兀的鼻子提醒著她。
她眸子中的嬌羞一點一滴緩緩褪去,被一片暗沉的寒意侵襲籠罩。她再次伸手附上龍煉的鼻梁,眸子中一閃而過一抹心疼。
若是龍煉出了什麼事,她要整個伯府,甚至整個龍族來給他陪葬!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靠近那個女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就算那個女人是妖精,要殺了你,我也決計不會插手!”
她惡狠狠地衝著門外大聲嚷嚷,如玉的手指卻極其溫柔地揉撫著龍煉的鼻梁,放低了聲音,用僅有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問道:“怎麼樣?感覺舒服點兒了嗎?這種藥劑藥效太強,你忍著點兒。”
龍煉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是什麼藥劑?我隻覺得鼻子癢,有點兒不太舒服,難道這藥藥性很大?足以要我性命?”
緊接著,他又極其委屈地大聲朝著門外喊道:“娘子,煉兒真的沒有靠近那個姐姐,煉兒保證,以後也一定聽娘子的話,不靠近她!”
他說得信誓旦旦,十分認真的樣子讓天靈不由得鼻子有些酸澀,心中一陣暖意緩緩流過,帶著感動。
“哼!再敢有下次,你休想再見到我!”天靈惡狠狠氣呼呼地威脅著龍煉。
繼而,又輕聲道:“這藥如今不過是讓你的鼻子感到不適,多嗅上兩次,不單你的鼻子不保,就是你這條命怕也得無緣無故的丟了。昏沉中睡去,一睡不醒,連最好的大夫怕是也隻能判定是自然死亡了!”
天靈說得鄭重其事,滿臉的認真,眼底的寒芒在空氣中不停地迸射出一道道令人膽顫心寒,隻想盡快逃離的寒光,如同從地獄爬出的嗜血修羅,想要毀滅人世間所有的鮮活,來進行一場無情的報複。
自然死亡?
龍煉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術語,卻也已經從字麵意思明白過來,天靈話中的意思。
一個人被藥毒死,卻表現出自然死亡的症狀……單隻是想想,就已經足以讓他毛骨悚然了。
“天兒,這……”他低垂著眸子看著天靈小巧玲瓏的手指輕輕地揉撫著他的鼻尖,眸子中劃過一絲新奇。
天兒之前一直生活在鮮族,這樣鮮見的毒藥天兒都知道,先前卻一直未曾聽說過鮮族有這樣一位神醫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