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和龍煉二人正同眼前的十多名黑衣人打得火熱,銀鞭揮舞傳出陣陣破空之聲,巨闕出鞘,發出一聲聲龍吟伴隨著短促的嗚咽。
突然,天靈的身形一頓,腦海中一道白芒閃過。看著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緊緊地皺起眉頭。
她手中的長鞭毫無意識的揮舞著,對眼前這些人手中的兵刃以及他們所用的手法似乎很是感興趣。
這種揮舞兵刃的手法,同她這具身體僅剩的記憶重合。場景似乎回到了鮮族山穀血流成河的當日。
“煉,留下活口!”天靈嘴角劃過一抹嗜血,手起鞭落處濺起一片血花。她踏過一地的鮮血和屍體,朝著黑衣人逼近。雙眸通紅,如同來自地獄的嗜血修羅,妖冶有毒的曼陀羅。
“好!”龍煉答應一聲,手中的巨闕劍卻沒有絲毫停頓。黑亮的劍身在月光下閃亮出冰涼的寒芒,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他手中的長劍又是一個起落,卻在半空中停頓下來。一雙桃花眼微眯出一條危險的細縫,瞳仁中迸射出的寒光幾乎可以同此刻早已冰涼刺骨的寒夜相互媲美。
“說吧!”天靈不急不緩地腳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那唯一一個活下來的黑衣人的心上,他眼中的恐懼也隨著天靈緩緩地靠近而越加濃烈。
天靈一手握著頂端還滴著鮮血的長鞭,另一手猛地俯身擎住那黑衣人的下巴,一把將他臉上的黑布拉了下來,冷哼一聲。
她冰冷的字眼聽到那黑衣人的耳中如同掌握著人的生死的閻羅王,每一字一頓間都讓他不由得全身顫抖不已。
即便伺候那個喜怒無常的暴躁主子,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種感覺。不是死亡的冰涼刺骨,而是對生不如死、對未來一無所知的恐懼。
“我知道,鮮族的一戰你們很是得意,然而我這個你們一心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人卻沒有死!當然,龍族一直有你們的眼線,若是昨日我沒有說出那麼一番話,你們怕是早已高枕無憂了!可是,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也不知道我的活著會給你們造成這麼大的困擾!”
她滿臉的抱歉,然而那雙冰寒的眸子中卻滿是淡然,宛若在她眼前的不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而是法醫解剖台上一具等待解剖的屍體。
“姑娘,饒命!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求您放過我吧!”那黑衣人不停地磕著頭,在臨死邊緣的最後一絲掙紮,他期待著即便是這最微妙的機會也能夠讓他安全無事的離開此地。
寒風呼嘯,空蕩蕩的巷子中除了三個活人外,便隻剩下一溜串的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的傷口並不多,大多是一擊斃命,動作利落。
“想要活命,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我這人特別心善......”旁邊的龍煉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些快要支撐不住,忍不住笑出了聲,便得了天靈一個大大的衛生球,他趕緊閉嘴,惡狠狠地看著黑衣人,“你隻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就會放了你的。”
天靈說得真誠。那黑衣人的眼眸一動,趕緊磕著頭道著謝,好像天靈是救了他的女俠,而不是正一心想要結果他的性命的閻羅。
“謝謝姑娘,謝謝您!我說!我全都告訴你!但凡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求姑娘饒過小的一條賤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個身體不好的媳婦,求您了!”
“好了,別說那麼多廢話!本姑娘的時間有限,你最好言而簡之,長而短之,撿重要的說,撿關鍵的說,言簡意賅,懂不懂?”
天靈皺緊眉頭,滿臉的厭煩。這刺骨的寒風穿透著她的衣服,讓她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穿,赤裸著身子站在夜色中似的。
“懂!懂!”黑衣人一個勁兒的點著頭,看著天靈的手指移開龍煉手中的長劍,頎身站立著。
“天靈姐姐,你們在這裏幹嘛呢?”小遲不知何時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頭,滿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場麵,搖晃著胖嘟嘟的小手給天靈打著招呼。
天靈聽到喊聲,抬頭看去。臉上不由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見有機可乘,手指微動,被他藏在寬大衣袖中的短弩發射出一根短而亮的短箭。
“天兒!”龍煉手中的巨闕重新揮出,從那又想再做出其他動作的黑衣人的脖頸間劃過,黑衣人一聲嗚咽,便徑自朝後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倒了下去。
然而,他再快的劍式也終究抵擋不住那早已離了弦的箭,眸子微眯,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便將天靈緊緊地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