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頭,便不顧大臣們反對,帶著天靈走出了大殿。
“獨易,擺脫。”龍煉淡淡說出一句,擁著天靈的身體,便消失在陽光中。
近些日子以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他都已經快要受不了這樣一次次不間斷的打擊,更何況是外剛內柔的天靈?她總是擺出一副不需要任何人的樣子,總是做出一副可以保護全天下的樣子,可是卻忽略了她自己才是最需要人照顧的那個,她自己才是最需要人保護的人!
天兒,什麼時候你才能不折磨自己?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放開心懷,多想想自己,不要再去管這天下如何,不要管別人如何?我知道,在你的心中,頊陽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你一直都拿他當兄長一般,可是,天兒,頊陽在看著,我想他也不希望你如此折磨自己的!
終於還是堅持不住。本來就沒有好好經過調養的身體,經受著連日奔波的折騰,情緒又總是大起大落,天靈終於還是暈倒了過去。歪頭倒在龍煉的懷中,她隻覺得全身從未有過的平靜,從未有過的安寧。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睡下去就好了,如果能夠永遠不睜開眼睛,永遠不醒來,不必去麵對那些紛繁複雜的一切就好了。為什麼當初她沒有死在楓橋的槍下,為什麼還要讓她來這裏經受這麼多的磨礪?她已經很累了,真的很累了,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六嫂如今成為了閻族和陽族的族長?!”真是太過分了!這一對夫妻到底在幹什麼?當初撂下龍族給他,害得他逍遙不得,他們倒是去當別的部族的族長去了!哪有這麼欺負兄弟的!
龍鳳憤憤不平著。單手一拍桌子,震得身前批閱奏折的案桌發出一陣震顫,幾乎就快要在他的掌力下變成一點點的碎屑了!
當初,他們夫婦二人拚命說服自己,巧舌如簧地說了一大堆話,自己也不過就是為了成全他們去雲遊天下罷了。可是,他們夫婦兩人,居然去管別的部族的破事,也不願意幫他分擔一點兒!這族長之位,明明就是他們兩個人爭來的,姨父姨母當初打算支持的人也是他龍煉,自己還在這裏受苦呢!
哭喪著臉,重新坐回到那張讓他覺得坐著到處不舒服的椅子上。他討厭這張椅子,討厭這張椅子所代表的權力,更加的討厭這張椅子給他帶來的一係列不自在!
這次,既然你們已經接手了其他兩個部族,也休想逃過龍族的重擔!
嘴角牽起一抹邪肆的笑,龍風輕輕拿起案桌上的朱砂筆,翻開一份新的奏章,仔細的批閱了起來。鮮紅的墨汁沾染在潔白的奏折上,心中,一個計劃已經悄悄地醞釀了起來。
六哥,當初你那樣對我,害得我失去這麼長時間的自由。這次,該換你難受了吧?
一路上悠悠蕩蕩,當做遊山玩水一般。而最根本的原因,卻是想要讓天靈散散心。
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擔心她承受不住。
碧水青山,河水清澈,柳枝在樹端飄蕩,搖曳著拂過平靜的水麵,蕩起層層漣漪。一圈圈蕩漾開去,然後又消失於無形。
白雲雲遊在河水中,碧藍的天空似乎也已經同河水融為了一體。
跳下馬背,鬆開韁繩,信馬由韁,任由馬兒四處走動。
馬兒本就是自由的,是人硬要給它套上韁繩,硬生生地讓它服從。人又何嚐不受著大自然的控製?渺小的生命,一旦不小心觸怒,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一抔黃土罷了。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人世間的一切也莫過於此了。
“煉,你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
隨意地找了一處岸沿坐下,一塊小小的石頭便攥在了手心中。尖銳的石頭尖深深地紮進了她的手心中,她卻好像沒有絲毫的感覺一般。獻血順著掌心的線條留下,滴落在腳下青綠的草上,染紅了大片,將柔軟的草身都壓得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