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五月初五。
一大早,黃錦和黃鈺就被何氏喊起來,到村口去拔車心草了。車心草就是車前草,是一種生長在田間地頭的草藥。據說,五月初五是一年中陽氣最盛的一天。這一天,所有的蛇都要躲到洞裏去避太陽。所以車心草就不會被蛇爬。采了五月初五帶著露水的車前草曬幹泡茶,有極佳的清熱、明目、祛痰的功效。
早晨的露水還沒幹,抓一把車前草,手裏濕漉漉的。不過因為已經是五月了所以也不覺得冷。
姐妹兩個正專心地拔車前草,就聽到有人喊:“錦兒,你們在幹什麼?”黃錦抬頭一看,原來是黃香蓮來送節來了。
黃錦看了她一眼,就低下頭去不理她。她可還記得當初就是黃香蓮攛掇著要賣了她的!
“你這孩子,咋不理人呢。看我不回去告訴你娘!”黃香蓮念念叨叨地走了。
“錦兒,你還在生二姑的氣?”黃鈺剛開始是想喊黃香蓮的。但看到黃錦麵色不佳,突然想起了上回在鎮上聽到的傳言,就也裝作沒看見。
“姐,你說呢?她可是要我去送死的!”黃錦氣憤地說。
黃錦自穿過來後,黃家一直風波不斷。先是黃勝祖出事,緊接著又有黃永康作怪。因而黃錦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為原身討回公道。但在黃錦的內心,這筆賬她一直記著。
雖說二房一家關鍵時刻懂得裏外,還算有點良心。黃錦看在這點上,願意接受二房。畢竟在這個講究宗族血緣的時代,黃錦明白他們一家不可能徹底地和二房鬧翻。但黃錦心中可還記著帳呢!原身的死,她一定會要找二房要一個說法,一定要讓黃香蓮、黃桂菊道歉!
他們拔完車前草,提著籃子往回走。路上看到了施春曉。很久沒有看到她了,上回聽二丫說施春曉的爹又賭輸了,在家就打老婆孩子。
“錦兒,你大姐沒有去她舅舅家吧。”施春曉看到黃錦,遠遠地就喊。
“沒有,她一直在家呢。”黃錦很奇怪,平日裏施春曉看到她都不屑和她說話的,今天怎麼就想起她了。
“那你回去告訴她,我明天一早找她有事,讓她在家裏等我。”
“行。”
回去的時候,黃香蓮正關起門來和彭氏說話。何氏在準備午飯,看到他們回來,就說:“錦兒,快洗洗手,歇一下。”何氏似乎有話要說,但終是沒有說出口。
吃過午飯,黃錦正要回房休息,黃香蓮突然就說:“三哥,不是我一個外嫁的女人管的多。錦兒這樣,以後嫁出去,敗壞的可是我們家的名聲。”
“她……怎麼了。”黃仲謙猶豫了下,看了眼黃錦。
“剛才在村口,我這個當二姑的人喊她,居然當沒看到。這樣不敬長輩,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沒點教養呢!”黃香蓮癟癟嘴。
“……應該是沒聽到……你當二姑的可不能瞎編排。”何氏猶豫了下,鼓起勇氣說完。
“怎麼就是香蓮編排了。剛村口又那麼多人,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她明明都抬起頭看到香蓮了!”彭氏的聲音有些尖利。
“是啊,才八九歲的小女孩,這名聲傳出去了……可別耽誤了我家桂林的親事。”陳氏唯恐天下不亂。
“……”黃錦正要開口。
黃勝宗磕了下手裏的煙杆,說:“行了行了,大過節的,都少說兩句。”
一家人隻得就此打住。
黃錦回到房裏,臉色陰沉沉的。“錦兒,娘知道你對你二姑有意見。可咱不能放麵上……這要是名聲壞了,可就……”何氏勸黃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