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情緒波動，我不禁苦笑。
原來，自己雖口口聲聲已跟時潤生再不相幹，雖已決定以後他再欺我我定百倍奉還，雖絲毫不想再看他一眼，卻即便已目睹淩葉茜跟牟三倩蛇鼠一窩，直到此刻，還沒有擊殺淩葉茜的念頭。
淩葉茜離了時潤生，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
我持續沒有擊殺淩葉茜的念頭，無外乎是因為她跟時潤生有關。
我對時潤生，顯然還沒徹底放下。
事已至此我還不徹底放下，難道還要留著過年麼？
“淩葉茜現在能跟牟三倩狼狽為奸，隨後也能跟鬼婆狼狽為奸。留著她，始終都是禍患。”閩小念緊接著再提醒我。
“好。”我穩穩心神，應下閩小念的提議。
正在這個時候，明明目光沒有關注到陣眼的牟三倩，突兀拔地而起間凝結黑氣擊向陣眼。
我反應不及，枯骨幻陣的陣眼即時被毀，枯骨幻陣隨之被破。
小六乘懾心陣隨即啟動的瞬間，我和牟三倩對視一起同時，牟三倩陰鷙了眼神。
不等她再有多餘反應，她已再陷入新的陣法之內。
據駱伯所言，小六乘懾心陣中，密林環抱、株株相接，找不到出路。
無論入陣者朝哪個方向行進多久，隻要找不到陣眼，眼前仍然是密密麻麻的樹林。
隻要入陣者再停下腳步，就會發現，自己其實始終都沒離開原處。
隨著牟三倩破了枯骨幻陣，我心情沉重。
在我的認知裏，小六乘懾心陣遠沒枯骨幻陣更能耗損牟三倩的實力。
我速度拾起沒被彈出陣法，留存在陣法之內，組成已破枯骨幻陣陣腳的部分石子，再布置出新的陣法，以備不時之需。
事實上，我的認知是錯誤的。
牟三倩一進入小六乘懾心陣，就借助黑氣原地旋轉不止，持續無法窺破陣眼所在。
她越轉越急，導致黑氣損耗的速度和量，較之她在枯骨幻陣裏，更為嚴重。
我再按捺著性子等待會兒，再開始導出黑巫之氣襲擊向牟三倩。
這一次，我的黑巫之氣不但沒被黑氣頓散，還消散了些牟三倩的護體黑氣。
對於我的偷襲，專注於急急旋轉的牟三倩無所覺。
接下來時間段，我持續不停的用黑巫之氣襲擊向牟三倩。
我的持續動作，不但使得我確知到我的黑巫之氣與黑氣之間此消彼長的比例，還使得我判定出，組成黑氣的鬼氣和黑巫之氣的比例。
在此期間，牟三倩持續沒取出淩葉茜之前交給她的瓷瓶，她十有八九已在趕來之前，將瓷瓶內的藥丸盡數吞服掉了。
“主人，知道了鬼氣和黑巫之氣的比例貌似也沒用，除非自身能導出源源不斷鬼氣。”隨著我判定出鬼氣和黑巫之氣比例，閩小念提醒我。
牟三倩無論白天和黑夜身體都不曾外溢鬼氣，卻能源源不斷導出鬼氣，極有可能是令認主她的鬼魂入住了她的身體。
鬼魂入住主人身體，跟普通的鬼魂附體有本質區別，所以主人也不會有被鬼魂附體的症狀。
“小念念同學，你這個分析我給滿分。”我手中動作不停，盛讚閩小念。
我鬼道本事不高，第一次知道人還能令鬼魂認主。
隨著我接腔閩小念，牟三倩突兀停止旋轉動作同時，黑氣直直朝我襲來。
體內蠱力已然匱乏的我速度閃離原處後，盤膝坐下開始補充蠱力。
牟三倩杵在原地茫然四顧，直到我補足蠱力，依舊沒能找到陣眼所在。
我正準備再用黑巫之氣襲擊向她，她收了護體黑氣同時，有鬼將從她額心處竄出，並守在她身邊。
我即時暫停手中動作間，牟三倩盤膝坐在地上，開始閉眸結掌恢複黑巫之氣。
如此情況，我拔出匕首，屏住呼吸，開始輕手輕腳朝著牟三倩靠近過去。
我絕不能任由牟三倩再將黑巫之氣恢複如初，必須要趁著她虛空之際擊殺掉她；牟三倩雖有鬼將相護，但陣法對鬼魂同樣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