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顛沛流離。
莊姨說過,女子膝下有寶石。
然而,為了活下去,我不停的在下跪。
我跪來跪去,雙膝下隻有汙濁的泥土。
我的確,活的連條喪家犬都不如。
我的曾經過往,充分證明了,我母親把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必須是個錯誤選擇。
我活成了,一個笑話。
我何須再活?何須再搏?
“生不如死,何必再生?還有遺言麼?有的話快點講,我趕時間。”女子止住笑聲問詢我。
“你既然張狂,又為何滿眼絕望?”溫熱液體不斷從我眼眶裏溢出,模糊了我的視線,導致我看不清女子的臉。
負能量滿滿的我,臉上帶起淺淡笑容。
臨死之前,我該給女子添點堵才對。
“……關你屁事!”女子沉默下再恨聲接腔。
“你恨意難掩,又為何不快意恩仇?”我再次追問間,加深了臉上笑容。
即便必死,被迫而死,跟自甘放棄,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即便活成了笑話,我也不該輕言放棄才對。
“你特麼到底死不死?!”女子尖聲叫起。
女子的反應,讓我頓時止住了不斷從眼眶裏溢出的溫熱液體。
她的問題,彰顯著她自身無法置我於死地,隻能等我自己徹底生無可戀,自甘放棄後才能占用我身體。
她不但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也有狗靈和金蠶蠱同樣會黑巫術還太過了解我,但又跟我性格迥然。
她出現後,持續在將我朝著生無可戀方向引導著。
她儼然,就是負能量滿滿的我。
我和她,就如同大話西遊裏的紫霞和青霞。
她應該就是,從我身體裏分裂出去的另一個人格。
閩小念將我從海水裏帶出的瞬間,我已不是‘我’,‘我’已分裂成我和她。
或許,是海水的緣故也不一定。
她會失態尖叫,應該是因為我已再起不輕言放棄的心念。
如此的話,我見到她之後的所聽所看,應該都是假的。
元寶和閩小念應該不曾斃命,王婆應該還安然無恙。
她既然是從我身體裏分裂出去的另一個人格,我和她之間就是此消彼長關係。
我無需有動作上的反抗,隻憑生念就可取勝。
“我當然是不想死了,好死不如賴活嘛。”想到這裏,我即時暗自自我痊愈自己的滿滿負能量。
我的曾經過往,雖充斥厄運顛沛流離,但無疑又是精彩紛呈的。
莊姨對我的愛時刻都溫暖著我,我跟史澤人師父的緣分說散就散但他一直在我心中。
我僅僅隻拜師了時婆,她就為護我安危犧牲了自己。
如今的王婆,把我看的比她的命都重要,對我掏心置腹。
駱慕白和時潤生以及摩小西,無論他們現在如何,起碼他們對我言愛的當下都帶著真心實意。
男女之情,合則處不合則分,我無需苛責,更無需執念。
每一秒都存在生死交替,離了誰太陽都東升西落。
不管五更會幫助我是出自什麼心態,人潮人海中,我和他們能遇到就已是天大的緣分。
“你特麼在胡斯亂想些什麼?!”隨著我的生念越來越強,女子抱頭慘呼,身形開始漸趨淺淡。
“我如果被你打敗,太有損記寶兒的名號。”我淺淡笑容望著女子,心中的生念更蓬勃生長。
女子更淒厲慘呼,身形開始快速淺淡間,恨意難耐目光盯向我同時,跟狗靈一起拔地而起襲擊向我。
我在突來的強攻下身體朝後跌去間,女子和狗靈的身形,以及地上元寶和金蠶蠱的屍體,皆頓散空中。
我朝後跌去的速度可謂是瞬間,我沒來得及再導出黑巫之氣,隻堪堪在心裏呼喚閩小念卻沒得到回應,已跌向豎在海岸上的半米高的錐狀石頭。
強烈衝擊力,使得我避無可避,被錐狀石頭刺穿了後背刺透了身體。
有鮮血,就此從我背部傷口和前胸傷口處噴湧而出。
身體瞬間被完全釘入錐狀石頭,無法動彈的我,忍耐著難言疼痛感再次呼喚閩小念,卻依舊沒得到回應後,仰望著黑漆天幕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