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先生眼睛瞎了,如果身邊沒有人照顧……
我能夠想象到,博先生的日子是過得多麼的淒慘!
夜色落了下來,我聽見民主廣場格外的熱鬧,餓著肚子,我擠進人群裏麵看了看了一眼。
這不看也就算了,看了可是嚇了一跳:
民主廣場上麵也駕起了一個高台,高台上麵跪著一個人。
這個人,身材高大,頭發精短,一身整齊幹淨的衣服此刻多了好幾個腳印,和一些泥垢。
這個人,我認識。
他叫張牧之,他可是滄陽縣城的縣長。
以前是,後來帶著解放軍槍斃了滄陽守衛軍大隊長高如虹,他還是縣長。
可是,現在縣長怎麼也跪在了這裏?
我擠在人群裏,我聽見高台人有人大聲宣告張牧之的罪名。
“……張牧之在剿滅滄陽守衛軍高如虹部時害死解放軍大隊長彭德……”
聽到這個罪名,我頓時打了寒顫。
其他的罪名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剿滅高如虹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那個所謂的彭德是死在骨族的手中的,如果不是張牧之反應快,旁邊是一個斜坡,隻怕張牧之也難逃一死!
現在怎麼成了張牧之害死了彭德?
當時可是有幾十個解放軍人親眼看著的,難道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為張牧之說話麼?
我趕緊擠開了人群離開了……
偌大的一個滄陽,走到哪裏,我都覺得害怕。
我想起金梳子厲鬼幽淩來,我第一次看見幽淩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害怕過……
以前,之後幽淩是厲鬼。
現在,我感覺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厲鬼。
縣城不能呆了,縣城沒有人能給我去救子先生。
我連夜往三川趕,等走到二郎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三點,又餓又困又累我準備道二郎廟裏麵休息一下,然後拜祭一下白羽道長。
走進了二郎廟,發現裏麵有人。
大榕樹下放著柴火有一個人坐在柴火的旁邊打著瞌睡。
我進來的腳步聲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人。
他揉著稀鬆朦朧的睡眼站了起來,問了一句:“你是誰?來幹什麼?”
“我從滄陽會三川去,走到這裏又累又餓想進來歇歇腳!”
我趕緊說道。
“三川哪裏人?”那人問了一句。
“四維!”我回答道。
“嗯嗯!吃東西麼?”那人從火堆裏麵遞過來了一個洋芋。
我已經餓得不行,接過來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那天晚上的洋芋,是我這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洋芋。
我一連吃了三個洋芋,肚子裏麵的饑餓感才消失了。
那人看著我嗬嗬的笑著,然後給我說起話來。
他們是中州生產隊裏來芮官山砍柴的人,他們是四個人,輪換著睡覺,現在到他守夜。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盡是閑聊。
隻是他隨口說了一句話,又讓人大吃了一驚。
他說,“二郎廟多好的地方,隻是可惜了!”
我問他,為什麼可惜了?
從他的口中我才得知,紅衛兵要拆二郎廟。
“神廟都敢拆誰給他們的膽子?”
我一下子沒有忍住大聲吼了起來。
那個人被我的語氣嚇了一跳:“小兄弟,你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是被紅衛兵聽見,就憑就這一句話就得挨批鬥呢!”
我心中怒意難平,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權利自然是上麵給的!”
那人小聲說了一句。
我看著那顆五百年的蒼天大榕樹還有大榕樹後麵的二郎真君的想象不由得落下淚來。
大榕樹下麵有個水塘,我想起了水塘下麵的龍龜先生來。
如果二郎廟遭殃,那麼龍龜先生豈不是也要遭殃?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將龍龜給救出去!
我大步走到了二郎廟大榕樹下麵的小水池處,隻見得小水池裏麵黑洞洞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又幹淨走到了火塘邊拿了一個火把過來往小水池裏麵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