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梅無話可說。
到了月亮升起的時候,晚風習習,有格外蕭瑟的感覺襲上心頭,柳依有直覺:“今晚那個人會來的,本宮每天對著菩薩祈禱的不隻是俞王的平安,還有那個人,趕快出現,他一出現,本宮就能確定是誰背後下手的了。”於是一用完膳食就把奴才都打發下去了。
紫梅說道:“陛下吩咐奴婢在娘娘外間睡,守候娘娘。”
“不用,本宮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看。”
“不,有人想對娘娘不利,奴婢怎能放心的離開呢?”
柳依沒辦法隻好允許她留下,告誡道:“待會兒無論你看見什麼,都不要出聲知道嗎?”
“娘娘,待會兒會有人來嗎?”紫梅被她的語氣弄得惴惴不安。
柳依惆悵的說:“說實話,本宮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紫梅錯愕至極:“他?他是誰?!不會是娘娘,真的真的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別亂想好不好?”柳依打斷她,理直氣壯。
倏爾,外麵刮起一陣黑風,紫梅忙去關窗子,卻見一個紙片打旋飛進來,“啊啊!什麼東西!”胡亂抓住紙片,把窗戶關嚴上好插銷,走過來遞給柳依,“娘娘,從外麵飛進來這麼個東西,怎麼看著像一封信啊!”
柳依激動道:“你讀給本宮聽。”
紫梅遂念道:“柳妃娘娘,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背後的是誰,恕不能告訴你,在下隻有一句話要對娘娘說,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念完,紫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如銅鈴,“娘娘,那個人是誰?奴婢太好奇了,究竟是誰?”
柳依蹙緊蛾眉,咬了咬嘴唇說道:“你看上麵寫得也該知道了,本宮也不知道他是誰。”
“那,那娘娘跟那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依悉數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紫梅,思緒也回到那一天晚上,那一刻。
雖然燈光很暗,可是他的臉孔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口氣中又充滿了正義,魅力已於有形或者無形釋放了出來。一想起了,柳依不禁迷惘,他居然肯背叛自己的主子而救了自己,就算找不出幕後主使,她也想對他說聲謝謝的。可聽他所說,好像把身份掩藏的很嚴實,不可能知道的啦,因而有點沮喪。
紫梅聽了他的陳述卻忍俊不禁,柳依不解的問:“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那個人應該認識娘娘的,否則,不可能對娘娘這麼好呀,八成是被娘娘傾國傾城的容貌吸引住了!”紫梅笑道。
“臭丫頭,少胡說了,”柳依說道,“忘了告訴你,他說他就是之前的黑衣人哎!也就是說,那天本宮都沒有看見而被你看見的黑衣人,就有他哎!”
紫梅一聽,唬的跌跤,大聲驚恐道:“天哪,奴婢看到的三個人,怎麼現在就他一個人了?會不會埋伏在我們周圍蓄勢待發呢?而他不過是探路的。”
柳依無精打采的揮揮手:“不可能的啦,你別胡思亂想了。這兩次,都是同一個人想害本宮,看來真的並不是瑜妃。”
“為什麼如此確定呢?”
“陛下剛給他一頓教訓,她也不能因為急於求成而暴露自己呀!”柳依忖度道。
“那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韻才人。”
柳依搖搖頭,紫梅猜道:“那就隻有鮑美人了,平時跟娘娘有來往的幾個。”
柳依轉過頭問:“紫梅,你覺得誰最可疑?”
“要我說,當然是韻才人!”紫梅認定的。
柳依不讚成也不反對,打了個嗬欠,看看更漏,很晚了,說:“既然那個人不想暴露身份,本宮暫時也不追究他了。不過,得寫幾個字給他。”一麵走到桌前,紫梅擺過筆墨紙硯。
“娘娘要寫什麼?”
隻見柳依拿毛筆的姿勢很別扭,在白紙上歪歪扭扭的寫道:“謝謝你的忠告,我記住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如果實在不方便,那就不必了。”疊好,走去打開門,看夜幕上星光如水,四下裏靜悄悄的,他現在一定就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呢吧?遂把紙條壓在一塊磚頭下,回了落棠宮。
寧雲君 在暗中關注,自然也看到了柳依所做的一切。
次日一早紫梅再去看磚頭底下的紙條,果然不見了。柳依喜不自禁。用過早膳就開始閱讀詩書了,紫梅好像她的書童,陪她閱讀和背誦,有錯誤的地方及時幫她糾正,二人可謂良師益友。
那鮑毓菲最近精神不佳,失眠蒙多,夜裏睡覺蹬開被子染了風寒,一開始高燒不退,而後咳嗽不斷,一日重似一日,引起肺結核,臉色蒼白,整個人非常虛弱。孝裕林是早把她拋在腦後,柳依因懷疑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重蹈覆轍背叛自己,也幾乎不怎麼與她往來,身邊就碧鸞還算盡心盡力,鮑毓菲體力不支,卻是不甘心,說道:“碧鸞,你過去請柳妃,本宮有話對她說。”
碧鸞就她沒什麼晉升的可能性了,也異常失落,應了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