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在此遇見他,是該說巧合還是緣分?
洛雲蘇沒有多想,而那邊雲立軒好像察覺有人在看他似的猛然轉過頭來,洛雲蘇嚇了一跳,立馬蹲下身去,將臉埋進了膝蓋裏。
分明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處跳的有些快了,洛雲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他,然而,當他一眼掃過來,她本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讓他看見,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方等胸口甫定,洛雲蘇抬起頭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那人近在咫尺的衣袂下擺,洛雲蘇一驚,身體不穩的就要向後摔去,那人目光一閃,一下就撈住了她,將她拉向了自己的懷裏。
這人什麼時候走到她的麵前的?
洛雲蘇靠在他的懷裏,襲上腦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她剛才明明看見他在和藍衣男子說話,不過是她蹲下身的功夫,剛一抬頭就見他站在了自己的麵前,莫非剛才他發現了她。
臉上有些燒人,他懷中一片清淩氣息,而她昨晚呆在樹林裏一夜,身上一片髒汙,衣物還未還的及換,他竟也不嫌她髒,就將她撈進了懷裏。
“你怎麼在這裏?”
頭頂傳來那人的溫潤聲音,洛雲蘇重新拾起的藥包,這回又全數跌回到了地上,洛雲蘇有些手足無措,雙手不知該往哪裏放,竟也忘了要推開他,斷斷續續道:“我……娘親要我來這裏尋人
的……”
“你住在這裏客棧?”雲立軒又問。
“我……”她剛要回答,兩人身後的房門卻被誰打開了,隻聽啊牛的聲音響起,“都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下去,啊牛看著被雲立軒攬在懷裏的洛雲蘇道:“雲兒,你怎麼還在這裏?”頓了一下,啊牛的目光落到雲立軒身上,聲音不禁冷了,“他又是誰?”
話落。
洛雲蘇這才想起她還在雲立軒的懷裏,猛的推開雲立軒,洛雲蘇目光緊盯腳底,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她連那人的姓名都不知道,索性便閉了嘴。
啊牛從房中走了出來,像是知道洛雲蘇在想什麼,道:“再磨蹭下去,估摸著天都要黑了……”目光落到那些掉在地上的藥包,啊牛眼底抹過沉色,彎下腰來,又道:“你怎麼把這些藥包都
扔到了地上,雲兒你不心疼那些錢,我還心疼呢——”
他一口一聲雲兒,之前聽來沒覺的什麼,此時在雲立軒麵前,洛雲蘇卻覺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目光朝著雲立軒睇去,隻聽他開口道:“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你若有什麼難處,盡
管來找我,我就住在二樓最邊的那個廂房。”
說完,也不等洛雲蘇回答就離開了,洛雲蘇定定看著那人的身影,心裏驀然湧出莫名的情緒出來。
“看什麼看,人家都走了——”啊牛撿好藥包站起身來,目光順著洛雲蘇看去,隻見她緊緊盯著雲立軒的背影瞧的出神,便出聲提醒道。
一句話把洛雲蘇拉回了神,失措間,洛雲蘇一把搶回了啊牛手上的藥包,急急忙忙的下了樓,隻等洛雲蘇的身影消失在客棧的拐角處,啊牛這才低低說了一句,“真是個小丫頭——”
小丫頭自有小丫頭用的著的地方,可是……啊牛的目光往剛才雲立軒消失的方向看去,心中思忖,那人總覺的像在哪兒見過,到底在哪裏呢……
煎好藥,把藥放在桌上囑咐啊牛喝了,洛雲蘇也不管啊牛追著問那會兒在門外攬著她的那人到底是誰,隻將藥匆匆放下,把門一關,便睡下了。
這一天來來回回發生了好多事,明天清晨一起還要拿著玉佩去尋雲府,可是陵安城這麼大,姓雲的怕是不少,更別提雲府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洛雲蘇便想起了雲立軒將她撈進懷中的事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這般心心念念的想著他,這一想下去,洛雲蘇便更加睡不著,索性也不睡了,睜大眼睛看著紗錦帳頂,腦中卻忽然想起一些事來。
那時娘親的身體還沒有那般糟糕,模模糊糊對她提起過陵安之事,說是那時她還小,在陵安東街差點不見,把她娘親嚇的還報了官。
洛雲蘇當然對娘親口中的事情沒有分毫印象,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明天還是先去東街問問附近有沒有雲府,打定主意,洛雲蘇這才硬逼著自己睡下。
另一邊。
客棧東廂房內,雲立軒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看著窗外的浩瀚星海,目光有如窗外夜色,沉寂而又深濃。
皇上有意要辦雲家,這次的事情絕非偶然。
太後壽誕?
百鳳朝闕錦衣?
夜風吹起墨發,雲立軒開始微微低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