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一停下,洛雲蘇便想下床去看,哪知啊牛看了一眼就把銅錢撿了起來,洛雲蘇奇怪,問道:“啊牛,是反麵還是正麵?”
“反麵和正麵有什麼關係,我一個人看到就夠了,你不需要知道。”啊牛的聲音雖然淡淡的,但是說話的樣子很是鄭重,眼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洛雲蘇不知道他為什麼是這種表情,隻是他說她不需要知道,她怎麼能不需要知道,在他和雲立軒之間,她總要有一個選擇的,她既然自己選擇不出來,交給上天來幫她選擇,那她是一定要知道結果的,好讓她知道她到底該選誰。
都說人生如戲,她現在知道是為什麼要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了,何止人生如戲,她現在覺得仿佛每一天都處在幻覺當中,當然,這是自從遇上雲立軒和啊牛以後,如果她的娘親沒有去世,那她肯定現在還呆在那個小村子裏,每天織織布種種田,應該沒有現在的活的新奇。
可是,新奇是新奇了,她卻不想她的娘親去世,她想讓她的娘親也看到在那個山野鄉村之外的新奇的東西,她想孝順她的娘親,她想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娘親,她的爹爹去世的早,娘親因為照顧她而留下了舊疾,她欠她的娘親太多,直到她的娘親去世,她都沒能讓娘親好好享上一天的福,是她不孝,真的是她不孝,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死者已矣,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節哀順便,再多想下去,隻有徒增傷感罷了。
不用說,她的娘親也希望將來她能嫁個好夫君吧,娘親生病以後,總念叨著不能看雲兒出嫁了,她總是伏在床頭安慰娘親說,放心吧娘親,你一定可以看到雲兒出嫁的,後來娘親死了,娘親的願望終是沒有達到,沒有親眼看到她出嫁,都說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再早一些遇見雲立軒或者啊牛就好了,否則她也不會讓娘親帶著遺憾而去。
壓下腦中所有的想法,洛雲蘇隻怕自己再想下去,她的情緒便會繃不住,怕自己會哭出來啊,洛雲蘇看著啊牛,又問了一遍道:“啊牛,你就告訴我吧,我想知道,你扔的是正麵還是反麵?”
“天色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快點起床呢,還是別問了,安心睡吧,明天我會喊你。”最後一個字落下,啊牛又睡了下去。
洛雲蘇看他眼睛緊緊閉了起來,猶猶豫豫的張了幾次口,終是還是沒有問出聲,洛雲蘇在心裏慢慢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了頭去,看著頭頂的帳簾,洛雲蘇心裏有些亂亂的,她不知道那銅錢的擲出來的結果,或是那銅錢擲出來的結果選的是雲立軒而不是啊牛,所以啊牛才故意沒有給她看?也許有這種可能吧,但現在作過多的猜測都是徒勞,也不難排除那銅錢擲到是啊牛啊?隻是既然擲到的是啊牛,那啊牛沒有理由不給她看,她真的是越來越猜不透啊牛的想法了,洛雲蘇又再慢慢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隨即閉起了眼睛,睡了起來。
這一夜很漫長,仿佛這夜沒有盡頭似的,洛雲蘇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夜之間反反複複十幾次,可是每次醒來都覺得夜色很深,深的沒有邊際,離黎明破曉之際還有很長時間,洛雲蘇每次睜開眼睛,都發現離天亮還早,隻得又再次閉上了眼睛,反反複複十幾次之後,洛雲蘇隻覺的頭疼的厲害,索性也不睡了,就一直睜著眼。
那眼睛睜久了也會發酸,迷迷糊糊間,洛雲蘇隻覺的眼皮了壓了一塊大石頭,不知不覺間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耳邊是啊牛的聲音,啊牛似乎在喊她,洛雲蘇用了好大的力氣,這才睜開了眼來,一睜開眼睛,就見到啊牛靠在自己麵前的一張放大的臉,洛雲蘇動了動唇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幹澀的厲害,試了幾次,洛雲蘇終於開了口,“啊牛,我想喝水。”
不出聲還沒發覺,一出聲洛雲蘇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就如十幾天沒有說話一樣,而且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指也沒有力氣,洛雲蘇剛想說自己這是怎麼了,啊牛便先她一步開口道:“想喝水麼,好,我這就去倒水給你。”
啊牛把水倒回來之後,直接把杯子遞到了她的嘴邊,讓她喝下去,啊牛一邊喂她喝水又一邊拿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道:“雲兒,我剛才喚了你有好一會了,你有聽見麼,我發現你好像發燒了,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感覺很是舒服,可是,她發燒了麼, 她怎麼自己都不知道,洛雲蘇皺了一下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覺得嗓子太幹了,想喝水,還有,身上好像也沒有太多力氣,怎麼?我是發燒了麼?昨晚也沒有什麼感覺,莫不是因為窗子開著,吹夜風吹多了?”
啊牛點點頭,“應該是夜風吹多了,除了嗓子幹,身上沒有力氣,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