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方形表麵,紫紅色的表帶,加上今晚用在白虎身上的那根針,李博士留給自己的三根麻醉針隻剩一根了,不能再隨意使用了。
李孟堯摸摸手表,想起在與穆孜前往鳳烏的途中偶然觸碰到機關射出第一根針,才知道暗藏在手表裏的秘密。
或許,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自己挖掘?
“你的針能讓他昏迷多久?”
冷不丁冒出的聲音讓李孟堯回過神來。聞聲看去,景暄已經站起,左手的霜沫已經不見,掌心處有個深渦,不知灑了什麼東西上麵,原本泛白的皮肉呈現淺淺的金色。
李孟堯有些鬱悶。
從再次遇上景暄的那一刻起,她就隱隱察覺到自己注定要趟這趟渾水了。在發現景暄傷勢不妙、麵對白虎沒有勝算的情況下,她出其不意地用一根麻醉針放倒了白虎。而後破陣,便被景暄帶著逃離,此刻所在的地方,竟是她之前和穆孜呆了兩天的小茅屋。
好吧,說是那間小茅屋,實際上是在小茅屋的地下,似乎是一間兩平方米左右大小的暗室,入口則是她之前睡過的稻草床下。
她和穆孜之前竟完全沒有察覺!
“我也不知道,這還是第一次用。”李孟堯搖了搖頭。
景暄皺了皺眉,棱角銳利的麵容無情無緒:“走吧。”
“你的傷……沒事了嗎?”
景暄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方道:“白虎在風刺裏摻了凝息散,我的內力還要過些時辰才能全部恢複。要是程誌江的人包圍了山,那就麻煩了。”
說罷,他從石壁上將油燈取下,立時那麵石壁往裏縮進,側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口子。
景暄看了李孟堯一眼,見她麵容沉定,沒有半絲驚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示意她跟上,便朝裏走去。
隧道看起來修了有些年頭,狹長的空間裏隻有窸窣的腳步聲和偶爾踢起石子傳出的回聲。
“這是當年莊天銘將軍行軍至此時修的。我早年在行軍布陣圖上見過,當時沒太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
景暄頓了頓,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李孟堯,見她聚精會神地在聽,繼續道:“出了這條隧道是鳳烏山的西麵。過臨水鎮轉南,景風應該已經帶著我的軍令往西北大營調兵,我和他約了在長隗坡彙合。程誌江此前勾結達齊爾殘害我天成子民,你之前遇見我的時候,正是在調查此事。沒想到事情敗露後他還不知悔改,妄想殺本王滅口。可惜在古坎裏讓他逃脫了。此等逆賊,定要早日拿下!”
燈光將前麵景暄的影子拉長投射在石壁上,勾勒出他麵容堅毅的輪廓,沉厚的聲音嗡嗡地撕裂空氣,在狹長的空間裏升起。
然而李孟堯此刻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突然停下了腳步。
“喂,”李孟堯歪著頭,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景暄也不再往前,嗅了嗅空氣,疑惑地看著她:“好像是臭雞蛋……”
李孟堯搖了搖頭:“我怎麼覺得更像是糞便的味道。”
一個尾音還沒結束,靈光閃過,她臉色大變,如同被踩了尾巴般跳到景暄跟前,將他手中的油燈熄滅。
隧道裏頓時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