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水流越來越急,李孟堯被歐陽律護在懷中渾身酥軟,火熱交纏的兩人長發交織,順著河水往下遊而去。
鼻息間被他的淡淡青草味包圍,心髒仿佛被一層溫熱的液體緊緊地包裹,呼吸越來越不順暢起來,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隻能任由他恣意地占領她從未被侵入的領地,卻一點也不反感,反而深深眷戀著這快要窒息的感覺,似乎就算就這樣死去也無憾了。
這個想法剛闖上自己的腦海,李孟堯便被自己嚇了一跳。
剩下的最後一絲清醒在這一嚇裏占據主導地位,眼神終於找回焦距,別開頭,兩手抵上歐陽律的胸膛。
乍然離開氣吐幽蘭的溫軟,察覺到懷中之人的掙紮,歐陽律稍稍放鬆了圈著她的臂膀,卻並不放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單手摟著她往前遊去。
兩人遊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著陸點,李孟堯在水中能呆的時間有限,眼看就要達到極限。
歐陽律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的臉頰憋得紅紅的,用口型問她怎樣。
李孟堯修眉蹙擰,忍著胸口的難受搖了搖頭,也張大嘴巴用口型回複還能撐得住。
聽到號角聲時,歐陽律知道雙方軍馬即將會麵,正是後方守備空虛弱勢之時。他原先的計劃是趁著防守的漏洞地段悄悄進入程誌江後軍中救人,沒想到遠遠地便在水中發現李孟堯已經被帶到了軍前。
為了防止救出人後逃離路線出現意外,歐陽律將暗衛們每隔一個河段安排。結果變化超出了計劃,他不僅脫離了自己安排的救援路線,還冒險躲在雙方軍馬的眼皮子底下,如若不是李孟堯陰差陽錯地從長坡上跳入河中正被他接到,也許他就要自水中衝出救人。
暗衛們因歐陽律的擅自離開變換了隊形,最終還是不放心尋去。在歐陽律和李孟堯沉醉在神智暈眩的迷幻中時,兩人恰恰與尋歐陽律而來的暗衛們錯過。而奔向李孟堯掉落河段的景輝也撲了空,幾乎把整個河底掏了個朝天也沒尋著她的蹤跡——誰能想到有人能從外進入這守備森嚴的兩軍交戰處並且長時間地潛伏在河中呢?於是景輝隻以為李孟堯被河水順勢帶去下遊,立即帶人沿河岸追去。
更不巧的是,尋人的雙方不久竟遇上了——歐陽律的暗衛們小心翼翼地在河中遊走,水性雖好但畢竟已在水中呆了許久,加上尋找自己主子而分散精力,還是被同樣受過嚴酷訓練的景輝明銳察覺,一番交手已是在所難免。
守在原地等了許久始終不見人回來的雲舒最終還是不放心,決定親自下河。
而她剛消失在河岸邊,蘆葦叢中走出兩道身影,當先一人月白長袍氣質溫潤,如果李孟堯此刻看見,定會認出他們就是在茶棚遇到的主仆二人。
深邃無垠的鳳目從躍入水中的黃衣女子身上收回,繼而望向遠處的長坡方向,若有所思。
身後的隨從說道:“主子,剛剛那女子……”
“你也注意到她裙邊內側的鳳仙花暗紋了?”月白身影嘴角噙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嗯,是南鏡皇族獨有的七線繡。隻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擅自進入天成境內可是誅殺大罪,天成皇帝又早視南鏡為眼中釘,恨不得早日吞並。”
月白身影臉上的淺笑轉而一副看熱鬧般的微笑,“這麼大膽子的大概除了他沒有別人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年天成的睜隻眼閉隻眼,不過這回……這場戲可以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