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震天的鑼鼓聲,一對新人慢慢出現在我麵前。我看到一身喜服的流澈麵帶微笑的拉著紅綢,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在紅綢的另一端是同樣是身穿喜服的新娘,她頭頂紗製蓋頭,讓我並不能很真切的看到她的模樣。
我的心一下子就緊縮了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我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他們,但越是這樣我的眼神就越是忍不住往那裏瞥去。
當流澈走到我麵前時,他終是看到了我,眼神一頓,又恢複如初,仿佛像不認識我一般。我的目光一直隨著他們落在了主位上,看著他們拜完天地,再聽到那一聲送入洞房之後,整個人就像呆掉了似的,沒有任何感覺。
耳邊是賓客們的歡笑與吵鬧,甚至還有人走過來要拉著我喝酒。我沒有意識的拿著酒杯一杯杯的喝下,當醉意伴隨著醞釀已久的情緒一齊爆發的時候,我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他會拋棄我跟別的女人結婚,那些誓言還在耳邊回蕩,但我知道自己與他已經再無可能,我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被他拋棄,而他的懷裏現在擁著的是另一個女人。
我知道身為一個帝王,就算遇到了天塌的事我都不應該哭的,但我還是忍不住,一想到那張溫柔的俊臉,我就哭的更厲害了。
漸漸的,賓客們都已經散開,隻剩下我一個人還坐在位置上。早已經有人上來催促我,但我除了讓他們走開之外再無任何反應,那些人見勸說無用,直接把我架了出去,又將我狠狠丟在了外麵。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剛站起身就看到一個婦人打扮的人站在我麵前。我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已經挨了一巴掌。
“原來你就是勾引我兒子的賤人!”又是一巴掌上來,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我沒有反駁,而是當作沒有感覺一樣的想要繞過她的身子,但她卻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你怎麼不說話?你當初勾引我兒子的時候不是挺能說的嗎?”她拉著我,即使旁邊有人勸說著她,但她依然不打算放過我。
我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她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雖然你是這樣的主人,但朕也不是好惹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脖子上的玉瓶又開始發燙,而且燙得想讓我直接把它從脖子上拿開。
後來我的確是這樣做了,因為當我拿出那隻瓶子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位婦人惶恐不安的眼神。
“你…你到底是誰?!”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囂張的氣焰一掃而光。
原來她是怕這隻瓶子呀,早知道我早點拿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往前邁了一大步,然後將瓶子故意拿到她眼前晃了晃,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婦人竟然立刻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化成了一灘濃水。她身後的丫鬟看到了這一幕,驚叫著四散逃開了。
原來這隻玉瓶竟是這般的厲害,若是我把它拿到了流澈麵前,他是否也會向我求饒呢。我突然有些興奮又有些期待,恨意也仿佛隨著瓶身的溫度越來越高。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找到他們新房所在的位置,當我來到這裏的第一時刻,憤怒的火焰也頓時升高了不少。我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踹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當我踏進去時,我隻看到了一道紅色的身影坐在床邊,而流澈卻並沒有在這裏。
我一把掀開那女人的蓋頭,卻被眼前看到的愣住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生物,準確的來說應該隻是個用木頭做的模型而已。
這個模型做的栩栩如生,五官皆備,不過有一點卻有些詭異,那便是我看到了木偶竟然在對我笑。
我甚至還能聽到它的說話聲:“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緊張的盯著它看,它也盯著我看,這一幕詭異的讓我直冒冷汗。
就在我與它僵持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流澈,隻是他現在的眼神極其不對,似緊張而又帶著某種殺意,看得我心裏一顫。
“你到底是誰?”他緊盯著我,我也看著他,我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問我,難道他是失憶了嗎?
“我是憐兒啊。”我回答道,但當聲音說出口的時候,我卻發現這不是我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幹巴巴的,就像是壞掉的古琴,沉悶而又幹澀。
我想解釋,但流澈卻根本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邊收緊邊惡狠狠道:“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