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他站在高處手中好像掌握著世界,其實他手裏麵什麼都沒有,試圖抓住自己的人生尚且不能,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更要無奈。
“小叔,我也差不多要回去奧地利了。”夕佳忽然開口說。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的,就快要分開了,可是誰都不提起,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演出,小柔的婚禮也已經結束,再沒有別的借口留下,一開始就說好的,要回去奧地利等兩年後再說。
這些天,日子過的太過甜蜜,甜蜜的讓她都快忘了是自己堅持要再等兩年,是自己堅持無法麵對何明陽所以逃著要去奧地利,等兩年後的離婚之後再說未來的事情,都忘了他們是叔侄的關係,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每天隻是依賴著他,依偎著他的溫暖入睡,早上醒來看見他睡著的臉孔,全部放鬆的臉孔,就覺得真的是太好。
小叔對她是哄著讓著,還會給她做早飯,兩個人在鹿苑的房子裏麵,一點點的,都忘記了外麵的世界還要分開,還有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好像兩個人就是甜蜜的情侶,可以做任何情侶之間想要做的事情,雖然他還是忙,可是都盡量空出時間來陪著她一起,晚上也會等著她睡著了,才起來看那些文件,她在半夢半醒之間看見床頭昏黃的燈光,一伸手就能摟住他的腰身,覺得就夠了。
一下子就忘了外麵的那些壓力。
如果這個世界毀滅了,隻有他們兩個人,那該是多好。
或者是兩個人漂流到海島上麵,別的什麼都不用管了,那該多好。
顧廷燁沒說話,緩緩的開車進去地庫裏麵,緩緩的倒車。
“小叔,你這裏放我下去就可以了,不用停車。”夕佳說。
她記得小叔說過,還要回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可是晚上還是會過來接了她一起走,她怕耽擱小叔太長時間。
顧廷燁停好車子,忽然伸手過來,拉了她的胳膊,深深的吻下去。
她是跌著在他的懷裏,唇上一重,被他攻城略地一樣的深入進去,他的呼吸裏帶著深重的壓抑,好像是有什麼壓抑不住的壓力在裏麵,深深的進入,幾乎是要吮、吸了她的靈魂,又好像是要把她也揉著到身體裏,一直這樣貼著才好。
她的呼吸漸漸的不能,急忙的推他,他卻是強硬的不鬆……
她已經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在窒息的前一刻,他才驟然的鬆手,看她有些狼狽的靠在車門上麵調整呼吸。
“舍不得我?”顧廷燁低聲問道。
眼底是一點灼熱的光亮。
夕佳一瞬間覺得,她要是點頭了,他可能會忽然就調轉車頭直接回到鹿苑去,也不讓她去樂團,徑直按著她在床上不讓她再起來!
夕佳急忙的開車門,跳下車,站在車門口低頭看車裏麵,唇角卻是帶了笑容:“小叔,拜拜……”
即使是她要回奧地利,可是至少是一個好的開始,小叔說好了會去看她,在奧地利的天空下麵,隻要是有他,哪裏都是家。
她隻有他一個人……
“晚上我過來接你,別亂跑了。”顧廷燁看她溫暖的笑容,看她站在車前明明舍不得又還是告別的掙紮,也笑起來。
她的這幅樣子實在是太可愛,讓人覺得有百分之百的依賴,看著他的目光好像是不停的在說:小叔,早點接我啊……
顧廷燁忍不住,說:“今天不去公司了,我去看你演出。”
說著就要拔車鑰匙下車。
夕佳急忙的揮手:“不了,也沒有空位,你快去忙,我不粘著你,你工作重要,我演出完記得來接我。”
說著,轉身就跑,跑幾步,回頭,看見顧廷燁站著在車邊,正看過來,又揮了揮手做再見的樣子,往電梯那邊跑過去。
這裏是地下車庫,人也不少的,被人看見她跟小叔這麼一步三回頭的作別也不太好。
夕佳一直跑到電梯門口去,回頭,才看見顧廷燁的車子開出來,往出口過去了。
夕佳看著,有些悵然的不舍得。
現在的她,隻要分開這麼一點點時間就會覺得心裏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捏著,酸澀的,如果是回奧地利,那又要多痛,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才行。
是那種入骨的毒,越是親密,就越是難以戒掉。
歎一口氣,轉身正要按向上的電梯,手剛伸出去按下,就聽見身後有人的聲音。
“看來你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做一回事!”
熟悉的聲音,夕佳回頭,就看見謝莎莎大步的走過來,在她麵前站定,冷眼看向她。
臉上剛才的悵然隱去,看向謝莎莎,有些警惕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這裏不遠處就有車庫的工作人員,可是也有一點距離。
謝莎莎看她,有些不屑的:“怕什麼?是怕被我拆穿了你跟顧廷燁的奸情,還是怕我手裏拿著硫酸來潑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我真沒想到會是你!你們顧家人陰陽怪氣的也就罷了,還弄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今天就算是用硫酸潑了你,你都不敢對媒體說實話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你還敢掛我的電話關機!要不是看在顧廷燁是無辜的麵子上,我現在就打給周刊,把這一幕登在報紙上!”
謝莎莎拿了手機出來,調出來一張圖,在她麵前來回的晃兩下,她隱約看見是剛才他跟小叔在車裏麵擁吻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