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孕棒!(有喬姐)(1 / 3)

這座花房曾經是老爺子顧憲東最愛的地方,每天都會在這裏靜靜的坐著很久,李婉婷今天忽然在這裏倒是出乎的夕佳的預料,已經很久沒人來了的,何況李婉婷是靠坐在老爺子以前的位子上,躺著老爺子以前的搖椅,這個場景不知道的人看著覺得正常,知曉的人看著覺得有些詭異的感覺。

老爺子和李婉婷之間應該是仇恨的糾葛,怎麼會忽然露出那樣的眼神。

複雜到說不清楚,好像是很多很多回憶堆積著在眼前,已經是茫然……

夕佳站著不知道這個時候進去應不應該,李婉婷好像是在想事情,猶豫一下,夕佳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往後退開一步,腳下一不留神“當”的一聲響,踩到了一邊堆積著廢棄已久的鐵皮水壺,又碰著了花鏟……

“誰?”李婉婷厲聲。

聲音裏麵透露出一絲絲的恐慌,仿佛是被什麼嚇到了還勉強的維持著一貫的嚴厲,卻怎麼都沒辦法壓抑。

是想到了什麼人嗎?夕佳緩步的出來:“夫人,是我。”

看見是夕佳,李婉婷微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靠著在靠椅上麵,鬆懈下來:“夕佳,是你啊,我以為……”

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下去,戛然而止,夕佳也不會問,大概猜得到,不是以為是阿福來就是以為是老爺子吧……老爺子的概率還會大一些,不然怎麼可能聲音裏透出惶恐。

這個人是李婉婷,那樣什麼都不怕如同是女強人一樣的女人,如果說她還有什麼害怕,隻可能是老爺子。

老爺子的可怕,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可怕,以至於他現在都已經真的離世,還會讓人有一種錯覺,他隨時會回來,改變這一切。

“來,過來,夕佳,你過來坐這裏……我有話跟你說。”李婉婷緩聲,伸手拍了拍隔壁的椅子扶手。

兩張躺椅是並列的放著,一張上麵光潔可鑒,很多地方都已經露出的亮光,看得出是常常有人坐在上麵,把很多地方都磨的反光,李婉婷正在上麵坐著,另外一張,很新很新,已經被人擦拭過了,樣子跟舊的那款一樣,可是一絲一毫都沒有破舊,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人用過了。

如果是兩個人躺在上麵,應該是很親密的樣子,一個人撐著身子抬起頭來,能碰觸到另外一個,一個人側臉,就能看見對方。

花房裏麵滿滿的都是蘭花,虧了阿福這麼多年還在照料,香氣彌散開來。

夕佳過去躺下,搖椅微微的晃動,不知道是什麼木頭製成,這樣晃也都不會吱吱的響,應該是很名貴的木材,躺上去不自然的就抬頭,看見頭頂上重重疊疊的蘭花,是特意安排過的,開的茂盛,這樣抬頭往上看有種迷醉的感覺,香氣也迷人。

是個很好的地方,每天在這裏躺一會兒,真的是件愜意的事情。

夕佳側頭看旁邊的李婉婷,李婉婷隻是抬頭看著頭頂上的蘭花,聲音緩緩:“這地方真是好,我今天才知道,他每天來這裏躺這麼一會兒真是很好的事情,這些年我都沒來過花房,今天想起來過來看看,覺得真的是好,心情都安靜得多,我晚上睡不著,一遍一遍的做噩夢,發現來這裏竟然有些困了,能休息一下,顧憲東他作了那麼多孽,大概比我還不容易睡著。”

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情,輕描淡寫,可是聲音裏的悵然瞞不住。

夕佳看過去,看李婉婷眼底有些迷蒙的顏色,從老爺子去世,李婉婷的精神好像就不太好,原來是睡不著覺了。

“夫人,如果睡不著就去找醫生看一下吧。”夕佳說。

年紀都大了,保養歸保養,睡不著是一種多深重的折磨夕佳很清楚,到奧地利的那一年裏麵,她就常常會睡不著,夜裏麵萬籟俱寂,能聽到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一點點汽車引擎的聲響,還有更遠的地方的狗叫,還有風聲呼呼的吹過樓宇的聲音,樹葉的沙沙響,鍾表一點微弱的聲音往前挪動,什麼都聽得到,就是睡不著。

那種時候,神智那麼清醒,身體卻疲憊到了極致,累的要讓人承受不了,是精神上的折磨。

李婉婷卻好像沒有聽見夕佳的話,徑自緩聲的說:“老爺子在這裏還留了一個位子,我知道他是留給誰的,他這麼冷血的一個人,能留一個位子給別人,一輩子都把一個人藏著在心裏,真是……要是那個人開口說一句話,他一定赴湯蹈火,他恨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堆著到她的麵前去,哪怕是明知道她心裏沒有他,一點都沒有,明知道她跟別人的兒子,還是個窩囊廢,明知道什麼是錯,他都錯的心甘情願,一半的家產給何家,他心裏應該最高興,總算是為她做了點什麼了……”

夕佳靜靜的聽著,有些聽不懂。

隻聽得“他”,不知道說的是誰,聽見說何家,大概猜的到,以前老爺子給何明陽奶奶一封信,她當時不太懂,現在模模糊糊好像清楚一點。

在何家也看過照片,看到年輕時候的爺爺,何奶奶是一個很靜的人,慈愛而安靜,提到老爺子的時候也是一樣淡淡的表情,讓人無從窺探,現在看,應該也是發生過很多事情的。

“夕佳,女人一輩子不過是等著一個值得的人來愛,她靜靜的在遠處,就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愛她,那麼多人都愛她,章炳麟愛她愛的拋棄妻子,回國以後娶她幫她照顧她的兒子,老爺子也想照顧,她都不給機會。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人這樣的萬千寵愛在一身?”頓了頓又說:“不過也是好,我也是托了她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