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看見兒子,整個大宅裏日益冷清,一定讓廷燁再回來一趟。
顧廷燁聽見這樣的話,知道不回去已經不太合適,何況還提了夕佳,如果夕佳晚上留在那裏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接,的確是不好不回去,如果再拒絕,又不知道要說道什麼時候。
“好,我晚上回去吃飯。”
這才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外麵王耀慶就敲門進來說:“總裁,顧家老宅總管在外麵,說要見您有事情商量。”
顧廷燁一把甩了手裏正拿著的文件夾,“啪”的一聲砸在王耀慶麵前:“讓他出去,沒空見他!”
竟然才掛了電話,人就到了,想起來就發火,他不回去老宅,阿福竟然還跑來公司裏找他,有什麼臉麵,仗著什麼就敢來,他不會見!
王耀慶也從來沒有見過顧廷燁忽然就發這樣大的火氣,也是嚇一跳,不知道怎麼反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廷燁就發火。
當下也不可能問,隻說:“總裁不見,我就出去讓他回去。”
說著,退下去。
門關上,顧廷燁才舒了一口氣,外麵就又是雜亂的腳步聲。
顧廷燁看著門口的方向,門一下子大開,阿福闊步走進來,身上黑色的緞衫,幾個保全在後麵竟然就沒人能拉的住,幾個保全跌跌撞撞的進來,王耀慶也急忙進門。
“總裁,這……”王耀慶解釋。
“你們都出去。”顧廷燁卻沒有了剛才的怒氣,隻讓旁人都下去。
如果阿福是到了門口還能被幾句話就攆走的人,那也就不是阿福,阿福如果被這樣隨意幾個人都擋住,也不可能是老爺子顧憲東最看重的人,從他來,就一定會進門。
門關上,阿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在顧廷燁的身上,一言不發。
顧廷燁冷了眉頭臉色,坐在辦公桌的後麵,冷聲:“我媽已經打過電話說過了,我已經找人處理,不需要你插手。顧家不是沒了你就不行,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阿福看一眼地上扔著還沒被撿起來的文件夾,開口,鋼鐵一樣堅毅的臉孔上麵似乎也有些動容,唇動了動,才說:“廷燁,你從小就心軟,在這方麵的處理肯定不如我妥當,我來是想知道,她知道些什麼?你隻要說了,剩下的事情都是我去辦,一定會利落,這樣的事情仰仗外人更不好。”
聲音已經是從來沒有過的溫和,雖然還帶著一些生冷的氣息,可是已經是大變化。
顧家上下誰不知道阿福是出了名的惜字如金,從來都是幾個字就一句話,這次卻說了這麼多。
如果不是特別看重的人,肯定不會這樣。
顧廷燁卻是緩緩站起來,看向阿福,咬的牙根都有些生澀,手裏拳頭也握緊,開口:“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跟我說這些話?說我從小就心軟?從小到大你可多看過我一眼,現在說我心軟,我罰跪的時候也不見你手下留情,你是夠不心軟的,心跟磐石一樣,根本沒有一點點的軟的地方。說到外人,你不就是,還有誰是外人?”
阿福臉色一青一白,眼角的皺紋都有些重,卻還是壓著聲音:“廷燁,我隻是想為你做一點什麼,這個是我最擅長的,相信我,我能做的很好,不要因為我是你的父親,你就這樣抵觸,我們就事論事。”
他是這樣想,讓顧廷燁繼續當他是顧家的管家,讓他做好這件事就好,別的他從來也不強求。
可是聽在顧廷燁的耳裏,卻不是這樣的想法。
“住口!你從來都不是我父親,我父親如果是顧憲東那就已經夠悲哀了,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你,我可以沒有父親,也不會有一個跟沒有一樣,心冷的如同石頭,還守著罪魁禍首當做是主人的人!”顧廷燁厲聲。
一想到阿福對顧憲東的那些忠誠,一想到親生父親,自己身體裏流淌的是阿福的血液,一想到小時候他跪著在地上被罰跪阿福在旁邊如同是旁人一樣冷漠的看著時間,他就覺得恨的不是一點點。
在阿福的世界裏麵,隻有老爺子顧憲東才是一切。
“廷燁,不是這樣,我現在隻是想為你做點什麼,我……”阿福年邁的眉目之間似乎也流露出一些悵然。
一個父親想對兒子的心情清清楚楚的寫在他的臉上。
“你夠了!老爺子昏迷,你就給老爺子守著家,老爺子死了,你才想起來還有兒子,你以為我是什麼?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我現在什麼都有,有很多人排著隊要為我做事,我不需要你!我媽說顧家要留著你,那你就永遠的留在顧家老宅,守著那裏就夠了。”顧廷燁眼底都是恨意,恨的那樣明顯。
“廷燁,我是真的要為你做一點事,你可以當我還是顧家的管家,你隻要告訴我,顧明敏知道什麼?”阿福目光依然是堅定,一字字說。
一點沒有要退開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底還有一絲絲的絕望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