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佳驀地有些驚醒,聽著這些句子,才反應過來。
小叔這些天在做什麼?壓力太大?每天很晚才回來。
還有夫人白天說的那句:廷燁能有你真的太好。
夫人當時的眼神,是那樣深沉的模樣,她隻當做是因為阿福的事情沒有多想,現在才覺得,原來不是那麼簡單,其實是一個問句,也是一個期許,希望她能留在顧廷燁身邊。
原來當她還在想著能做什麼,能怎麼辦的時候,他們已經都想到那樣遠而實際的地方。
眼淚一下子落下來,想到顧廷燁,她就忽然的想哭,他是不是已經開始避開她?
當年何家的時候,她還有最後的一絲希望,那時候也已經很苦,她還記得何明陽為了一個小單子去一家小公司跟總經理的一個助理談了一個多小時,她在外麵等著,秘書說著風涼話,那時候她還跟人打了一架。
那時候心裏堵的幾乎是沒辦法,有千斤的重石壓下來。
平常覺得沒那麼大所謂的金錢,在那一刻發現竟然是那樣的重要,重要到死死的壓著心口,重要到忽然間一切所擁有的可能一夕之間都會沒了……
日日夜夜的惶恐不安。
那時候的何明陽一夜之間長大了太多,從此再也不出去亂玩,那個時候的她何嚐也不是一夜之間知道了真的大人的世界發愁的滋味,從那個隻懂得愛情隻看得見小叔的人,變成了窺探成人世界法則的她。
想著,會惶恐。
可是即使是那時候的場景再現,小叔那樣辛苦,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還沒有加上顧廷麟的報複如影隨形,大概到時候別說是談生意,就算是想要安生度日都不可能。
“夕佳?”何明陽叫她,把她從思緒裏麵拉出來。
“我在,我想事情,明陽你真是不一樣了,你想的好多,讓你一說我才覺得好像真的是這樣,我還都不知道。”夕佳聲音裏帶著愁,看外麵天色,好像天都灰掉,眼前的一切都鍍上了晦暗,連呼吸都那樣累。
“不。”何明陽聲音平靜卻又沉穩:“不是我不一樣了,是這些我都經曆過,我知道一個男人這時候會想些什麼。”
夕佳閉了眼,眼淚落下來。
“會想些什麼?”夕佳極力的壓抑了聲音裏的哭腔,故作平定的問。
眼淚早已經肆虐,不知道為了何明陽還是為了小叔,還是此刻天都灰了的壓抑讓她沒有辦法。
太多太多複雜的糾結在一起,太多。
“會想,如果有更好的天空,我一定放你走,如果沒有更好的,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幸福,會想,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到了,我一無所有,要用什麼留住你,憑什麼留住你,放開太痛,不放開又不能,那就最後痛也都痛著自己忍著不告訴任何人,隻要你還好。隻要你還好就比什麼都好,當給不起你,就放你走……”何明陽說。
夕佳沉默下去,半天止住了眼淚,問:“就沒想過,我也可以洗手作羹湯,過簡單人的生活?”
她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沒有名牌包包那就沒有好了,雖然沒有嚐試過,可是願意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