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男子義正言辭,麵上還帶了幾分打擾了宴會及對如此冒犯風王的歉意及無奈。
“風王高貴聖潔,又豈是需要我們來檢驗的?”一個年約四五十的男子臉色嚴肅,表麵上是在維護君漓,實際上卻是在回應支持錦衣男子。他以自貶的話語給君漓一個難以下台的難堪,同時讓群臣心中對她產生幾分過傲的不滿,一切不滿懷疑等劣勢心態的鋪墊,終會在不斷的積累下達到那個臨界點而爆發,君漓作為陌璟行的妻子,自然也會連帶著讓群臣心中漸漸對陌璟行不滿,如此,慢慢奪位便勝利在望。
這一句話著實陰險,君漓也不急不惱,隻是靜靜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然後繼續等待。
“話雖如此,但古訓在先,風王為人溫和守禮,想來也不會介懷這點小事。”又是一個年輕的公子站出來說話,眉眼間盡是風流,看身份應該不低。
“是個侯爺的嫡子。”看出了君漓的疑惑,陌璟行在她手心上輕輕的畫字。手心傳來一陣一陣的酥癢,君漓不由曲了曲手指,陌璟行卻順勢牽住她的手,還有意無意的玩弄她的手指,看起來很是輕鬆自在的樣子。君漓有些暗惱,臉上也有些紅了,幸好本便撲了粉又帶了麵具,自然無人可以看出。
……
“不知風王如何意思?”看朝中已有小部分朝臣紛紛開口,明暗褒貶支持不一,但總歸是逼迫著高台之上的兩人的,錦衣男子有些得意,最後終止眾人的話,直接發問君漓。
君漓似乎此時才注意到他一般,眼神輕飄飄的投了過去,眸色朦朧,掩蓋了一切想要探知她情緒的打探,她就這樣輕輕地看著他,卻讓男子一下子感到難以承受的重壓,心頭有些發顫。他此時才想起腦中關於她的傳說。
一個流落在外多年,好不容易回到王朝的女孩,竟然憑借自身之力得到了朝中重臣和王室宗親的信任與支持,她雖年幼,卻已是掌管一國朝政多年,何況斂月的新政便是她一手主導的。而明明那麼高調的身份地位,這麼多年來關於她的消息卻是少的可憐,總是低調到讓人忘記她的身份。這樣的一個女子,又怎麼會是尋常人?陌璟遠此刻莫名有些膽顫,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件愚蠢之至的事,但事已至此,如不繼續,如何甘心?何況,這君漓終究不過是個女人,隻要那件事沒問題,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這世上女子,誰又能抵擋輿論的壓力?
“本王自不敢有違祖訓,寒了諸位大臣的心。”聽得這話,陌璟遠便生了幾分怨氣,臉上也有些紅。明明自己是王室中人但她故意把他也視作普通朝臣,明明心裏清楚自己的野心卻是用這般方法來侮辱打擊,陌璟遠心裏痛恨,但麵上還得不動聲色,簡直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君漓自然不會去理會他的心情,既然擺明要針對,何必再假惺惺?她說完之後便示意了七幽為自己處理。
七幽從袖口拿出一張紅帕,背對大家為君漓挽起一截衣袖,剛剛在守宮砂上方一點點,然後用紅帕把君漓其他裸露的肌膚包裹住,輕輕係了個節才又離開。
女子裸露的一點肌膚光瑩潔白,於是那一點紅朱砂便格外的顯眼。仿佛是在白玉之上鑲嵌了血色的紅寶石,妖嬈而聖潔。
“怎麼會?”陌璟遠低低自語,隨即眼神犀利的看向麵具避麵的君漓,自信地高聲道,“大膽,你是誰?居然冒充風王殿下。”
真是少見的無腦,君漓幽幽一歎,看了一眼陌璟行,都是兄弟,這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想來若非是寧雲卿的遺言中希望陌璟行不要傷害手足,陌璟遠也難以活到如今這個年紀,可笑他還一心以為自己有能力取而代之。
陌璟行笑了笑,然後親自為君漓解掉紅帕放下衣袖,小心的不讓其他人看到她的肌膚。然後看著陌璟遠。
“不知為何王弟看見守宮砂便說風王是假冒的?”陌璟行斜睨著陌璟遠,陌璟遠已知失言,麵色漲紅,然而他畢竟是個心思靈活的。
“臣弟有下屬曾目睹風王與一男子苟合,雖風王身份高貴,但臣弟實不願王兄無白受如此之辱,如今這女子麵具避麵,誰能證其身份?”陌璟遠說的句句在理,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為自己的兄長考慮。不少大臣已經開始議論,陌璟遠突然又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