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轎落地,左右小廝揭起簾子扶他下轎,轎內人並沒有穿的很富麗堂皇,而是身著一身深藍色雲翔蝠紋勁袍,腰間係著犀角帶,豎著又整齊又亮的束發,身後跟隨者管家李明。
鬱塵有時候其實很納悶,要說李相,雖說年紀大了點,臉雍容了點,但也算是儀表堂堂,怎得會生出像李麟這般鄙幹不屑的人,這就是所謂龍生九子個有所不同吧,可說來也奇怪,這李博的夫人好像從未見過。
張沛見李博而來,急速走下堂下,衙門內的人扶手與地,叩首道:“叩見相爺,不知道相爺請臨衙門,未能迎接,請相爺恕罪。”
墨與畫拱手對李博行禮,李博一眼望過去,就看到鬱塵坐在一旁,他並沒有叫地上的人起身,而是走到鬱塵麵前行禮道:“見過國師大人,國師大人今兒怎麼有空出來衙門一逛。”
“李相不必多禮,昨日有事隔身,就在宮外歇下,今日剛好偷得半日閑,就出來一逛,可沒想到讓本國師遇到這樣的事,相爺,您這是來早不如來的巧啊。”
鬱塵拿著扇子輕輕敲打在手掌上,李博看起來如往常一樣,可眼眸中流露出一種不可莫測的神情。
李博做了個手勢讓地上的人全都起來。
“爹,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李麟見到他爹一臉欣喜萬分,臉上更加得意洋洋,如今倒是好了,他爹來了,誰還敢動他。 張沛一聲喝道:“你們兩個給相爺看座,相爺,您請坐。”
李博並沒有坐下而是站著興師問罪問張沛:“張大人,不知道犬子犯了何罪?”
“這個,相爺,這令公子他……”張沛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回過頭看了看鬱塵的臉色,還是如初一般平靜十分,沒有多大變故。
現在他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至高無上的國師大人,一邊是位高權位的右相,汗從額上留下臉頰,神態繃緊,今兒是怎麼了,一下子來了兩尊活菩薩,這不存心為難他嗎!
“他,就是他,搶了我女兒,又強行辱了她,如今我女兒命喪黃泉,我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
緊張平靜的衙門被一個聲音打破,陳田從地上起身,手指連連指著李麟,他豁出去了,他什麼都不管,女兒受了那麼大的冤屈,他怎麼能輕易放得過李麟呢!
鬱塵從椅子上站起,不知道如何是好,眉間憂愁倒是散開不少,她居然打心底佩服這位年邁的老人家。李麟聽了這些話抬起腳一氣之下向陳田胸口踢去,鬱塵將手中的折扇飛了過去,剛要打中李麟的腿。
一陣劇痛,李麟忙收回腳,低頭一看,折扇劃破褲腳,小腿上一道紅腫,他勾著腳,哭腔著奶聲奶氣道:“爹,你看她打我,爹你要為我做主啊,爹!”
“李麟,你好大膽子,居然在國師大人麵前仗勢欺人,還當眾行凶!”畫從地上拾起折扇,雙手恭敬呈給鬱塵。
“國師大人?”李博故意轉身走到鬱塵身旁,一雙眼睛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鬱塵忙打開折扇,擋住李博詫異道:“你這是做什麼?”
“沒做什麼,隻是國師大人,您總是戴著個麵具,恕李博直言,大家都知道國師大人您竹繡長袍,水玉半麵麵具,國師大人是當國陛下的紅人,可有些賊人,不知道好歹,想遇害陛下。”李博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嘴角揚起冷冷一笑。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李博的話說得稀裏糊塗,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讓鬱塵百思不得其解。
“本相是想說,國師大人是陛下的紅人,有些人會不知天高地厚加害與陛下,國師大人每日都不以真麵目見人,很容易會被人冒充,本相不知道,麵前這位,可否是國師大人。”
李博佇立堂中,一臉嚴肅萬分,並沒有開玩笑之意,此番話竟引起衙門前百姓們的爭議,他們也想知道堂內這位國師大人是否離落鬱塵。
墨走上前對李博道:“李相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與畫跟隨國師大人四年,怎得會分不清真假國師呢,你休得在此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墨情緒固然有些激動,這讓張沛瞎起了哄,此人分明是牆頭草,那方得利往那方站。
這個話題倒是引起了李麟的興趣,他走到鬱塵身旁,彎下腰,從麵具底下窺望,他還從未見過當今岐國國師真麵目,聽宮裏麵人說,國師長相美似天仙,他倒是真想見一下這廬山真麵目。
“對,你整日戴著麵具,本公子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離落鬱塵,有本事,你把麵具摘了,讓本公子好好瞧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