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自己？顧謙楞了一下，旋即笑了，他就說怎麼剛才戚元敬沒有提醒自己小王子攻城了，原來直接把保鏢給送過來了。
“小九，還有熱茶和烤饅頭沒有，有的話就給幾位軍爺送過去，咱們這裏也沒有什麼好的，等以後戰事平定了，老爺我請他們吃大餐。”
“好嘞，我這就去弄。”被軟禁了好幾天，他們自己能吃飽就不錯了，可是外麵天寒地凍的，總不能人家來給自己站崗卻什麼表示都沒有。
顧小九自去安頓幾位軍漢不提，顧謙則搓了搓手，繼續和顧泰商量奏疏的事。
小王子兵臨城下，章源章大人可謂是內外夾擊，被燒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嘉和帝雖然不滿叛卒，但是更不會容忍國土有失，大同是景朝的北大門，一旦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
更糟糕的是，現在大同被叛卒占據，一旦他們裏應外合打開城門，這個北疆門戶就保不住了，所以章源沒在限期內收拾了叛卒，反而還要打什麼水淹大同的主意，這怎麼能不讓嘉和帝惱火？
“你看看還有什麼要修改的？”顧謙寫完草稿，讓顧泰給他捉蟲。
雖然來到古代也有幾年時間了，但是顧謙在寫奏疏這一方麵還是有些自卑的。
顧泰默念了一遍，又拿過筆修改了幾個詞語，這才對顧謙道，“大人，我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了。”
“那我就照著這個謄一遍。”顧謙拿出公文紙，沉下心，一字一句的寫了起來。
外麵北風呼嘯，帳內也不算暖和，顧謙寫一會兒就站起來跳兩下，搓搓手，姿態委實有些滑稽，可是顧泰卻笑不出來，小王子已經打到了大同，城內情況不明，眼下的安穩不知道能維持到幾時。
天黑的時候，戚元敬來了一趟。
“天氣寒冷，給你幾張皮褥子禦寒吧。”戚元敬還有公務在身，所以也沒有多客套，而是讓親兵給顧謙送了一個大包裹。
“這怎麼好意思呢，”顧謙急忙推拒道，“我聽說元敬兄遠道而來也沒帶多少行李，我還撐得住，這些褥子還是兄長留著禦寒吧。”他一個在帳篷裏躲閑的，哪裏敢奪了戚元敬的禦寒之物啊！
“賢弟不要推辭了，”戚元敬板著臉，用眼神示意親兵將包裹放了下來，待親兵出去之後，他才低聲對顧謙道，“愚兄這幾天都要在外麵巡邏，這些東西用不到的，更何況……”他頓了頓，苦笑道，“剛才來了最新戰報，渾源、應州、朔州等地也發現了韃靼騎兵的蹤跡，恐怕即將有一場大戰啊！”
“形勢已經這麼嚴峻了嗎？”顧謙倒抽一口冷氣，緊張道，“兄長可千萬要小心啊！”
別管戚元敬在後世如何出名，現在他還隻是個初初嶄露頭角的將軍，實戰經驗少的可憐，顧謙生怕他在戰場上出什麼意外，畢竟刀槍無眼，對上韃靼騎兵，景朝的軍漢可沒有多少勝算。
“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戚元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可惜小弟幫不上什麼忙。”顧謙有些羞愧。
“賢弟多慮了，”戚元敬笑道，“你是文官，上戰場殺敵本就是武將的職責，更何況我還有很多兵法上的事要請教賢弟呢。”
“我那都是紙上談兵。”
“總而言之，賢弟要保重。”
看著戚元敬關切的目光，顧謙覺得心中一暖，來到古代這麼久，雖然有很多不如意，但是也認識了很多好人，顧小九、顧泰、段文瑞、冷麵師兄陸寄，還有這個剛結識不久的戚元敬。雖然大家都將自己看成了弱雞，但是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挺不賴的。
戚元敬又囑咐了一番，才起身告辭了。
顧謙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對顧泰苦笑道，“這幾天晚上都警醒著點吧。”如果大同城真有什麼閃失，他們這幾條小命就又懸了。
戰爭到來的時候，人力是那麼的渺小，顧謙與顧小九、顧泰躲在帳篷裏，也不敢生火取暖，隻能黑著燈，默默地等消息。
陸寄跟他說晚上要進城一趟，也不知道陸千戶這次進城的目的為何，但是顧謙猜測多半與平亂有關，畢竟現在小王子都打到了城門下，大同城內的叛亂絕不能再拖了。
隻是叛卒那麼多人，區區幾個錦衣衛能做什麼？顧謙懸著心，隻能幹著急卻幫不上什麼忙，“唉，到了現在才發現，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大人又開始妄自菲薄了。”顧泰擠在他身邊，給他掖了掖褥子，“戰事起，自然是武將得用，可是文武有分工，武將能上陣殺敵不假，可是文官能做的，武將卻不見得能做到，就像大人寫的兵書，還有神乎其技的算術本領，別說武將了，就是文官裏，我也沒見誰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