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讓阻攔在兩人之間的澤爾倪,逼迫的後退了一步。
生前被他所殺,死後卻依舊畏懼他。
這是澤爾倪,內心深處最為清晰的恐懼。
夜襲人看的明了,她的眸底是忽明忽暗的光,隱隱透著一股篤定。
“爾倪,小易他不會傷害我。”
林滄北幹淨的麵容在身前的紅衣下,認真的說道。他的表情帶著暖暖的笑意,腳步朝著身前的孫易邁了過去。
有時候,有些人,你寧可相信固執的堅持己見,也不願意看清那隱藏在人皮麵具後的殘酷真相。
澤爾倪原本猙獰的麵孔逐漸完好起來,她的眸底透著水霧,紅色的衣裙帶著灼灼的豔麗,她一句都不說,隻是落寞的看著林滄北。
孫易在他的心底始終占著無法輕易撼動的地位,那種根深蒂固連同著多年的情感沉澱融入血肉,若是用力撕扯,隻會血肉模糊。
孫易沉靜的看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高大少年,他給人的印象總是溫和的,幹淨的,積極向上的,即便他有著悲慘的童年,任人嘲笑辱罵的過去。
無論誰妄圖詆毀他的人生,他都能頑強的重新攀爬起來,帶著無懈可擊的正能量。
正是這樣的林滄北,才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活在人間地獄裏,而是,再悲慘再痛苦的往事總會有過去的一天。
他,需要他。
他這麼相信著他。
“四年前的過去,你是不是應該聽了再決定是否靠近你這個親近了多年的兄弟。”
少女清靈淡漠的嗓音穿透過涼薄的空氣,侵襲入林滄北的耳膜。
夜襲人的聲音總是帶著淡淡的涼意,那種涼意沁人心脾,就像迷途中指點迷津的萬丈光芒,糊塗灌頂。
她始終還是沒有忍住,她不喜歡林滄北那種恍若老好人般的執拗,她必須要幫澤爾倪一把。
孫易的麵色在林滄北步履猛然停頓的瞬間,蒼白起來。
麵容幹淨的少年回頭看向沙發上端坐著的少女,她的眸色帶著猩紅,眼底傾瀉而出的情緒讓他莫名的感受到了擔憂。
襲人。
你在擔心我嗎?
很多年前的冬天,當他還處於那段非人環境時,她就站在他的身邊,用兩隻纖細的手腕,溫暖了他當時冰冷到幾乎快要碎裂掉的心髒。
而現在,她依舊這般看著自己,歲月交疊,時光荏苒。她已經長成了小女人的姿態,而自己也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少年。
不想讓她操心呢,這是內心深處唯一的聲音。
林滄北抬眸微笑,衝著一旁的澤爾倪輕聲說道:
“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知道。”
即便把偽善的美好都從現實中撕扯掉,他也是時候看清身邊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假象。
澤爾倪幾乎被眼前男子的微笑恍惚了神智,她呆愣愣的看著,眼底莫名的泛濫起水汽。
當年你一笑,迷離了我一夏;如今你一笑,卻讓我鬱結難抒。
她恍若暗自決定了什麼,紅色的衣裙紛飛的飄逸起來,那副模樣竟是身臨其境的從高樓墜落而下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