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纖細的膝蓋,能見到深可見骨的腐蝕,那些透過血肉從而溢進身體內部的鬼氣,讓冷迷津絲毫不敢用任何的力氣。

閻伽羅在身後清理著少女身體上其餘的傷痕,那些觸目驚心殘留在身體上,都是足以插入他心扉的致命傷痕。

如果可以,他寧願被挖去心髒的人是他。

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夜襲人從清醒過來,便沒有說任何話。她似乎一醒來便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心髒,但是任何情緒都沒有從那張煞白的麵孔上表現出來。

這個傷口,對於任何一個封靈師都是致命的。

她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於是,這樣的詭異平靜,就更令身旁的兩人不安。

若是歇斯底裏,起碼能看得出少女起伏的情緒。

現今這般麵無表情,仿佛一切被掏空了一樣,根本讓人無法感知到夜襲人的任何想法。

她就好像一個一觸即碎的瓷娃娃,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進的信息。

“回機艙吧,那裏夜舒雅已經收拾幹淨,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要平安下了這趟飛機的。”

閻伽羅點了點頭,他剛下低頭把少女摟抱起來,卻發現身前的男子已經快了一步。

冷迷津溫柔而又快速的把少女嬌小的身子摟在懷內,他避開了她所有的傷口,輕輕的在她耳旁說了句話。

閻伽羅聽不清那聲極輕的低吟,卻看到少女垂下的指尖驀然又是一抖。

而在這時,夜襲人輕輕的詢問了句:

“舒雅他,沒事吧?”

冷迷津聽到這句,腳步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他似乎找不出語言來形容他見到的夜舒雅,隻好低低的回道:

“你見到了,就知道了。他表麵上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口,隻是……”

被毀容了……

這四個字終究消失在了他的唇畔。

冷迷津快步走出了這個鮮血淋漓的廁所,回眸傳遞了個眼神給身後的少年。

閻伽羅輕輕點了點頭,隨即關上了廁所的門。

待到金發少年再走出來的時候,原本滿是血汙的地麵已經恢複開始的幹淨。

他麵色冷漠的走了出去,身上彌漫的是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味。

這些味道掩蓋了少年身上原本的花香,映襯著那張冰山般的臉龐更是冷血異常。

機艙裏此刻已經恢複先開始的平靜,先前昏迷的人已經逐漸一個個清醒了過來。

青紫色發絲的少女麵無表情的坐在先前的座椅上,她的身上套著一條黑色的幹淨T恤,煞白的麵孔旁是另外一張完全相同的慘白麵孔。

閻伽羅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隻是微微一愣,隨即坐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抬眸觀察著一側那個半透明的麵孔。

冷迷津淡漠的嗓音從一側傳來:

“襲人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她現在是半鬼半人,那漂浮在一旁的另外一張臉,是她身體內部回不去的半個魂魄。她雖然沒有意識的圍繞在襲人的身旁,但這兩者之間實際上是分不開的。”

閻伽羅明白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