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魯編輯如此斬釘截鐵的話,一直有些不以為然的張立也認真的看向他,魯編輯繼續說道:“被沸水燙傷的那個‘沉默的綿羊’,和我在網絡上是非常好的朋友,現實中我們也見過幾次,聊天也很投契。他出事之後我去醫院探望過他,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慘啊,他的半張臉都被燙傷了,皮膚變成了深紅色,像怪物皮一樣突出很多毛刺。整個脖子都是紅腫的,還混著黑色的血痂,惡心的讓人看不下去。全身30%的皮膚深度燙傷,從入院之後一直做了七次手術,現在還必須戴帽子圍巾才能出門。”
魯編輯喝了一口水,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他原本是一家外企的中層,家庭幸福事業順利,出事之後老婆很快就和他辦了離婚,公司也把他辭退了,現在回老家養著,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還有,他現在看到固定電話就發抖,聽到電話鈴聲就失控,這夜半凶鈴要不是確有其事,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高覺聽出了魯編輯語氣中的憤恨之意,也聽到了他話語中濃濃的恐懼,顯然朋友的遭遇對他刺激不輕,高覺合上本子,十分鄭重的向魯編輯伸出手道:“感謝你提供的線索,不過我調查賣糕橋車站的事情還請你暫時保密。”
魯編輯也站起身來,他和高覺重重的握了手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賣糕橋車站還發生過許多詭異的事件,我都拷在這張u盤裏了,希望你能用得上。”
高覺連忙表示感謝,收下u盤之後魯編輯的桌上的電話叮鈴鈴的響起來,他接起電話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高覺帶著張立離開他的辦公室。
張立安靜的跟在高覺身後,兩人來到電梯口,張立這才開口問道:“師父,你相信真有夜半凶鈴嗎?”
和所謂的絕地不同,賣糕橋車站再詭異,隻要不作死去那裏,總不會遇到危險。可是這能追殺的夜半凶鈴,讓張立有些擔心,要是自己再追查下去,會不會也接到夜半凶鈴,會不會也遭遇到不測。
高覺笑了笑,等電梯門打開後,走進電梯才回道:“怎麼?撐不住了?做我們這行,既要有被人追殺的覺悟,也要有被鬼追命的覺悟,但無論是人是鬼,在真相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那麼多惡鬼,大部分是人心壞了的惡人而已。”
電梯慢慢的停到業城晚報的樓層,高覺走進編輯部,卻迎來了眾多加班編輯詫異的眼神,顯然大家都不習慣高覺還會晚上加班,這些視線紮的高覺有些難堪,自己在同事眼中就是個遲到早退的懶人嗎?剛剛說了一段義正言辭的話,一下子氣場就泄掉了。
不過高覺的臉皮還是很厚,他麵色不變的來到自己辦公室前,看到辛主編的辦公室依然亮著燈,他連忙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催促張立進來後,像小偷一樣關上房門。
高覺連燈都不開,抹黑打開了自己的電腦,他小聲和張立說道:“小聲點,別讓她知道我們來加班了!”
張立也跟著他聲音低了下來,他疑惑的問道:“她是誰啊?”
高覺用嘴瞥了瞥隔壁房間,那正是辛主編的辦公室,張立點頭表示明白了這個問題,又低聲問道:“為什麼不能讓辛主編知道我們加班?”
高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張立,小聲說道:“在這裏,隻要你加了一次班,每次加班就有人會想到你!你不想天天夜裏十點半,坐著末班車回家吧?”
張立連忙搖了搖頭,高覺說道:“那就不要被她看見我們加班,趕緊整理完這些資料,我們就偷偷回去,知道了嗎?”
張立的投像搗蒜一樣點的飛快,高覺將魯編輯的u盤扔給他,自己做到辦公室的小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玩起了手機。
張立接過u盤,將資料導入電腦,十分認真的閱讀文檔,將他們一一歸類。黑漆漆的辦公室裏十分安靜,隻有顯示器的亮光和高覺的手機燈光,在這樣的沉寂中,張立打了一個文檔閱讀起來,在翻頁的時候突然跳出一張圖片,他嚇得扔掉鼠標,一屁股從椅子上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