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大部分的地鐵,都是有末班車的,隻有紐約和斯德哥爾摩地鐵,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營運的。鄴城地鐵也是有末班車的,鄴城地鐵的末班車是二十三點發車,到了十點半的時候,高覺和程鵬來到了賣糕橋車站前。
這時候的地鐵站,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賣糕橋站是地鐵一號線的終點站,夜裏十一點的時候,一號線的另一端祿口機場,發出最後一班地鐵。
這班地鐵抵達賣糕橋站的時候,一般都是十一點四十了,到了十一點五十的時候,賣糕橋地鐵站就會清理車站內的剩餘人員,到了十二點的時候,賣糕橋車站就會正式關閉。
高覺看了看手邊,現在是晚上十點半,這時候的賣糕橋車站,冷冷清清,隻有一兩個麵容憔悴的乘客從地鐵口走出來,到了這個時候乘坐地鐵的,一般都是苦逼的加班族,高覺看著通往地下的地鐵口,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獸。
這隻怪獸每天都會吞噬下無數的市民,高覺不太喜歡乘坐地鐵,地鐵的轟隆聲,就好像怪獸的嘶鳴。這隻怪獸在鄴城的地下穿行,越過深邃的地底隧道,在幽暗的地洞中,連時間和空間都會讓人模糊不清,高覺害怕,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隻怪獸吞下乘客,就不會再次吐出來。
這時候的地鐵口,更像是一個冰冷的怪獸,長開大嘴,懶洋洋的等待乘客自動進入肚子裏。賣糕橋地鐵站為了節能減排,地麵建築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地鐵口周圍本就荒涼,這下更加的荒涼,高覺聳了聳肩膀,將外衣拉了拉,這才擋住了路邊的寒風。
程鵬倒是不害怕地鐵站,他在趕不上公交的時候,也會乘坐地鐵上班。在他看來,地鐵縮短了空間距離,要是沒有鄴城地鐵,在鄴城這樣的大城市出行,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高覺看了看手邊,十點四十,程鵬帶頭走下地鐵口,兩人向入站口走去。長長的地鐵走廊,邊上的日光燈管壞了不少,地鐵站還沒來及更換,拉出了一些臨時線路,用的黃色白熾燈泡進行照明。
可能是供電不穩定的關係,白熾燈有些閃爍,長長的回廊除了兩人外,沒有別的乘客。高覺和程鵬滴滴答答的腳步聲,在長長的回廊中回蕩,邊上的白熾燈不停的閃爍,照的兩個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晃動,連膽子挺大的程鵬,都有點脖子發涼。
高覺已經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景了,自從和康思德扯上關係後,他的膽子大了很多,各種詭異的時間也司空見慣。
賣糕橋車站的回廊很長,兩邊的店鋪也都關閉了,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嬉笑聲,程鵬警覺的放慢了腳步,路過一個彎道,程鵬發現原來是兩個勾肩搭背的小青年,他送了一口氣,和兩個小青年交錯而過,長長的走廊又恢複了寂靜,兩人繼續向前,終於看到了檢票口。
大部分的檢票口已經關閉,檢票口的通行標誌上都顯示大大的紅叉,值班室裏空無一人,地鐵工作人員的衣服掛在椅背上,不知道人跑到哪裏去了。
高覺和程鵬慢慢的走向檢票口,地鐵裏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和白天熱火朝天的地鐵站對比,連程鵬這個經常乘坐地鐵的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程鵬有些害怕的說道:“高覺,你說就我們兩個人來調查,會不會太冒險了?”
高覺取笑了他一番,但也安慰的說道:“就當我們隻是普通乘客,地鐵站不僅有值班室,賣糕橋這樣的終點站還有警務室,你就算不相信鐵路工作人員,也不能不相信人民警察吧。”
“我不也是警察,我也沒相信過自己啊。”程鵬吐槽了一句,兩人走到檢票通道前,等著下班的地鐵工作人員已經早早做好準備,自動進站口就開著一個,兩人將市民卡放在檢票口上,滴的一聲,車站閘門打開,兩人一先一後地進入了站台內。
賣糕橋車站的麵積不小,又是一號線的終點站,這裏也是列車夜間停靠的地方,據說在賣糕橋車站的後方地下,有一片巨大的停車區域。
那種地方自然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高覺和程鵬乘坐扶梯,來到了月台前麵。
月台在地下二層,到了這裏,高覺還看到了幾個等待末班車的乘客,賣糕橋發出的最後一班車也是十一點,還有五分鍾就到十一點了,等待末班車的乘客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上車口,到了這個時刻,上車都能有座位,自然也沒有必要爭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