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工程3(1 / 3)

軍事工程3

山城防禦體係

南宋末年,蒙古軍大舉入蜀,南宋新任四川安撫製置使餘,采納冉王進、冉璞兄弟建議,以釣魚山築城掩護重慶。冉王進、冉璞向餘建議:“蜀口形勢之地莫若釣魚山,請徙諸此,若任得其人,積粟以守之,賢於十萬師遠矣,巴蜀不足守也。”這一建議,具有戰略眼光。因蜀地山巒重疊,原不利於蒙古大軍騎兵的行動,但當時南宋國勢已困危,兵力上居於劣勢地位,如賴一般山地和平地城池,不僅不足以阻擋蒙軍前進,且難以持久,必須利用險要地形,屯兵積糧,才能作長遠抗敵之計。冉氏弟兄的建議,是適應當時形勢的。釣魚山在合川嘉陵江、涪江、渠江的彙合處,山勢高陡,三麵環水,地形極為險要。餘連築釣魚、青居、大獲、天生、雲頂等城。釣魚城為核心,合川郡治移入該城,其外圍的青居城在嘉陵江東岸,為其屏障,大獲城在蒼溪縣境掩護蜀口,其他各城也和釣魚城形成犄角之勢,借以抗拒蒙軍進犯。各城築成後,都將附近郡治遷入,派得力將士主持,屯兵積糧,作必守之計。同時,餘率軍不僅多次打擊入侵的蒙軍,還不時親自率宋軍戍守實邊,進攻蒙軍占領的興元(陝西漢中),致使南宋抗擊蒙軍的形勢一時呈現好轉。這些要塞式的城池構築特點是:

1全在環山相圍而有峭壁懸崖,拔地而起的特高山頂上。

2山頂上有較寬敞的平地,有利築城,有利屯兵積糧,有利軍民教養生息。

3通路少而險,敵方無法攀越。如四川萬縣天生城,僅有一條通路,陡直、曲折、窄小,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

4各城都在其附近山頂上,設有子城(寨),以求穩定,並分散敵進攻兵力。

5各城多扼山帶水,相互成犄角之勢,棋布星分,如臂使指地相互策應。

因有以上特點,釣魚等城及其附近各城塞,能抗擊蒙軍長達16年之久。這些發展成為要塞形式的城塞,主要是依靠山形陡峻,依山傍水,在構築上遠比一般城池簡單。一般在高山所築城寨,以石為主,並不太高。在城牆上設觀察、射擊設備,準備大批石彈、石塊作為兵器。對主要通路則層層設防,因無法同時通過大部隊,故防守極易。另在山下以石塊構築外城,主要為警戒和掩護群眾耕種之需,限於山地地形,城腳下無法設護城河,但在主要方向上(敵軍可能通過之地),也有廣設壕溝的。

釣魚城及各山城相繼築成後,形成四川的山城防禦體係,以抗擊蒙軍沿嘉陵江方向向南的進攻。它是以重慶作為中樞指揮部,以合州釣魚城作為支柱,借助長江天塹作為依托,以大江南岸作為縱深。

在前沿陣地帶上,有得漢(通江東北)、小寧(巴中東)、平梁(巴中西)、大獲(蒼溪東南)、苦竹(劍閣北)等城。

主要防禦地帶以合州的釣魚城為支柱,有赤牛(梁山西)、運山(蓬安東南)、青居(南充南)、釣魚、蓬溪(遂寧境)、鐵峰(安嶽北)、雲頂(成都東淮口鎮附近)等城,其中以號稱“巴蜀要津”的釣魚城作為防禦要點,以控製三江(渠江、嘉陵江、涪江)而屏障重慶。

後方陣地帶以指揮中樞和預備隊控製地域的重慶為中心,東起夔門(白帝),西至嘉定(樂山),橫貫長江沿線的瞿塘(奉節東)、白帝(奉節東)、天生(萬縣西)、重慶、多功(重慶北)、神臂(瀘州東南)、紫雲(犍為東南)、淩雲(樂山東)等城。其中,“重慶為保蜀之根本,夔門為蔽吳之根本,嘉定為鎮西之根本”,作為依托。

在三條防線之間,有由岷江、沱江、涪江、嘉陵江、渠江與長江組成的交通網絡,聯結各要點與指揮中樞——重慶,結構緊密,從而結成一個完整的山地防禦體係。這是在中國古代兵壘史上的防禦性質的軍事體係的一大創舉,很值得後人讚揚和研究。

寶五年(1257),蒙古可汗蒙哥(憲宗)親率蒙軍4萬,號稱10萬,分兵三道入蜀。開慶元年(1259),蒙軍經過艱苦作戰和招降,蜀地大部險要被占領,但釣魚城巋然不動,抗拒蒙軍的招降。當年夏,大敗攻城的蒙軍。蒙古可汗蒙哥命蒙軍在涪州造浮橋,以切斷南宋對合川的援軍,並親自率主力攻城。合川軍民在守將王堅的率領下,多次打退蒙軍進攻。釣魚城守軍在外援斷絕的情況下,奮勇抗戰。蒙哥在一次攻城作戰中被炮石擊傷,不得不承認攻擊釣魚城失敗,僅留兵3000續圍釣魚城,主力轉而攻取重慶。但蒙古可汗終因傷重,死於釣魚城下的西溫湯峽(今重慶市北溫泉),蒙軍才不得不放棄攻合川、重慶的企圖,撤圍北歸。

長江浮橋的架設

北宋滅南唐之戰,曾在長江上架設浮橋。這是中國古代著名軍事工程之一。南唐有個樊若水(後更名樊知古),不受朝廷重用,在長江重要渡口采石磯(今安徽當塗境),以垂釣為名,晝夜泛舟江中,按固定方位往來數月,反複測量幾十次,精確算出當地江麵寬度和深度,然後投奔北宋。他建議北宋攻南唐時以浮橋渡江。北宋太祖采納了他的意見,暗中派人在內河石牌(今安徽懷寧)以竹木為結構,造橋三節,以大船為橋基,在渡江前順水下放,宋軍得以順利渡江。架橋的消息傳到南唐,南唐君臣還認為是兒戲,等到發覺橋成,金陵已被宋軍宗澤防禦開封措施示意圖所圍。這說明北宋時,克服寬大江河的架橋技術已有發展,預先在內地河流分節暗中預製橋麵的策略,更有出敵意外的效果。

河、泊防禦

北宋初(979~986),遼國軍隊兩次擊敗宋軍於高梁河、岐溝關,使得宋軍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以後遼軍不斷南侵。為此,北宋也迫不得已進行防範。它采取的措施是以在北方沿邊的平原上依托河渠、塘泊,築塘儲水,曲曲折折,西起保州(河北保定),東至泥姑海口,東西長達450餘公裏,設有壘寨26個、軍鋪123個、士兵3000餘人,並部署巡邏船隻往返在水上巡邏,以防遼軍襲擊。這種防禦構築還是可以的,但在北宋主和派的錯誤主張下,並未發生多大作用。因為宋帝隻令堅壁清野,不許出兵,即使不得已出兵,也隻許依城布陣,不許主動出擊,以求相安無事,這樣就束縛了軍隊的手腳,再堅固的築壘也成為無用之地。

南宋末年,宋軍已有了一些抗擊蒙古軍的作戰經驗,借助地形不利於騎兵集團作戰的經驗,在江淮地區建立遊擊軍,水、步兵各半,以利機動。就是極邊州郡,也開浚水道,去城百裏之間,五裏一洫(田間水道),以限製騎兵行動。在京湖地區,也疏浚水道,以為障礙。如在江陵“修複內隘十有一,別作十隘於外,有距城數十裏者。沮、漳之水,舊自城西入江,乃障而束之,俾繞城北入於漢,而三海遂為一。隨其高下,為櫃蓄泄,三百裏間,渺然巨浸。”這就不至於“敵一鳴鞭,即至城外”了。此外,長江沿岸要點劃歸長江戰區,擴建水軍,控製長江,適時增援各戰區作戰。

攻防技術、工程

綜觀宋代對遼、金、蒙作戰史中,由於火藥的廣泛運用,特別是北方國家多以強大騎兵,集團進攻,因而除利用溝、壕、城寨,阻敵軍進犯外,實施決堤泛濫,挖地道以攻城,使用火攻等手段都有記載。如紹興五年(1135),南宋嶽飛軍在洞庭湖鎮壓農民起義軍楊幺的作戰中,就曾用木頭、雜草堵塞河道,使起義軍的車、船失去作用。又如嘉定十二年(1219),金軍主力圍攻南宋的棗陽城,戰爭進行十分激烈,宋將孟宗政用布袋滿裝糠、沙,掩護城樓上的戰棚,準備了大批缸甕,以防金軍火攻,而金軍不僅運用雲梯、天橋攻城,還派礦工挖地道,並用濕氈以防宋軍的毒煙烈火,保障地道挖成。當棗陽城樓因此破壞塌陷後,宋軍拆毀城樓,並增添木柴,燃起火山,以阻金軍前進,同時在其後又趕築偃月城,建成新的防線。金軍又用浸濕的革、氈壓在火山上,選派戴有鐵麵具、身穿厚鎧、氈衫的精兵,架雲梯攻上城牆。宋軍則以長戈刺殺,並以勇士從城下夾攻,金兵紛紛從城上墮下,摔死或燒死。就這樣反複攻殺,金軍屯兵在棗陽城下80餘天,終未能攻下棗陽。以上戰例說明,含有技術性和築城關聯的如地道、爆破、障礙等工程,較前代都是有所發展的。

軍事工程部隊

北宋設置廂兵,“大抵以供百役”。廂兵服役的範圍很廣泛,其中壯城軍用於修築城池,橋道軍用於修路築橋,船坊軍用於造船,裝發軍用於運輸,河清軍用於治理黃河等等,都是軍事工程部隊性質。這種部隊一般都以指揮為單位,分駐各州、府。

在禁兵中,有的司也有壯城軍、橋道軍等的編成,由廂兵中升格而來。

金代界壕

修築的起源和規模

金在滅遼以後,為北方興起的較強大少數民族政權,在公元1126年攻陷開封,結束了北宋的統治,迫使宋高宗退守江南臨安府,建立南宋政權。這樣,金朝就雄踞淮河以北廣大地區,和南宋、西夏形成三足鼎立局麵。它不斷積蓄力量,企圖滅掉南宋和西夏,以統一全國。但為鞏固後方,防止蒙古族的襲擊,在全國的北部邊防開始了軍事設防。天眷元年(1138)之後,先在重要隘口構築一些邊堡和邊城,初時各堡城的位置多偏重於便於生活、便於遊牧的地方。因此,參差不齊,疏密不均,不便於作戰的協同和對邊防的守備,構不成完整的防禦體係,往往給入侵者造成可乘之隙。在明昌五年(1194)以後,金朝在北方邊境開始大規模地構築連亙不斷的以壕、牆(有的稱堤)為主體,與邊堡、邊城相結合的線式防禦工程。

金代的壕、牆、邊堡、邊城的邊防工程建築規模很大,其範圍包括有東北路、臨潢路、西北路和西南路。在東北路就構築有兩道築壘防線。一道防線起於根河南岸,向西至額爾古納河東岸而南,經滿洲裏之北,穿越俄、蒙境內一段再至肯特山東南麓。另一道是金章宗時所構築,由今內蒙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旗起,經甘南縣、科爾沁右翼前旗到右翼中旗的霍勒河與臨潢路構築的壕、牆相接,這就是《金史·地理誌》所記的“東北路泰州婆魯火所浚界壕”。臨潢路所構築的設防工程,東起科爾沁旗的霍勒河,經紮魯特旗、巴林左旗,到多倫縣的閃電河流域,與西北路的壕、牆相接。西北路和西南路的設防工程,由多倫縣的閃電河西岸起,經陰山山脈的東端、化德縣的西北境,到達包頭市北邊的陰山,形成比較完整的工程體係。這個設防工程的大體輪廓是由嫩江的中遊起,沿興安嶺山脈東南轉向西南,然後與陰山山脈相連而西向,直達黃河河套東部。

總之,金的界壕選擇在它的外麵不是山地就是高原,或者是廣闊無垠的沙漠,所謂“莽黃沙,一望無際”,正是遊牧部族的分布區域。而界壕的裏麵,河川縱橫,土地肥沃,雨量和氣溫都適應農業耕作。所以城市、村莊星羅棋布,人口比較稠密。從軍事觀點來看,界壕是防守這些地區的天然防線,從政治上和地理條件上看,不僅保障著邊境,而且對拱衛上京和中都的安全,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金代界壕(長城)的組成和結構

界壕由壕溝、主牆(堤)、副牆(堤)、邊堡、壕堡組成。以壕和主牆為防禦戰鬥的主體,城堡和邊堡是防守士兵屯住的地方。

1壕溝和主牆(堤),是界壕的主要部分。在主牆外麵有長方形深溝,主牆的寬度為8—10米,高度為6—8米。它的頂部平坦,向敵的一方築有女牆,主牆用黃土夯築起來,但在沙地、山穀和石頭多的地方,則用石塊包砌,以增大厚度。

壕溝的深度約為4—5米,由壕溝底部到壕主壁頂部就有11—12米,相當於一般城牆的高度。壕溝是防止騎兵的主要障礙。

在主牆上構築有女牆、馬麵、甕門等戰鬥設備。

馬麵(敵台),在主牆上每隔130—150米即構築一個馬麵,它比主牆稍高,突出部分的寬度為10—12米,長度約為12—15米。在馬麵頂上蓋有板屋,是守衛人員休息的地方。馬麵的作用是增強主牆的穩定性,並能居高臨下掩護主堤,使敵不易接近。

甕門設在接近壕堡的主牆旁,在壕主牆上留一門,外麵築有拐尺形土台,左側留出僅能容一人通行的小門。從外表看,它與馬麵形狀完全一樣,不了解實際情況就不會發現有甕門。這門平時供打柴和修理壕壁人員出入;在戰時利用副牆作戰的守兵撤回,就迅速閉塞起來。

2副牆(堤):副牆是在主牆和壕溝外兩個馬麵之間與壕的主牆成平行而構築的。副牆的寬度約5米,高度約1米多。副牆也挖有壕溝,但比主牆前的壕溝較淺。副牆的作用,一是利用它進行戰鬥,可提高主牆的防禦力,因為這種副牆並不妨礙主牆的射擊,同時它比主牆上射擊更能低伸些而不使敵人接近主牆;一種壕堡構築情況示意圖是防護作用,防止風沙積雪淹沒主壕溝。

3壕堡:壕堡是設置在主牆內側的方形城堡。中央設有門,還築有甕城。在靠近主牆的堡牆兩側各開一個小門,以便迅速登城。堡牆周長約100米,高度和寬度與主牆相同。堡內築有營房屯住守兵。壕堡的位置多在穀口或重要道路附近,堡與堡的距離遠近不等,隨著地勢的險要而變遷,大約近的壕堡間相距約3—7公裏,遠的約有7—11公裏。這樣,接近的壕堡在發生情況時,就便於策應和支援。

4邊堡:是離開界壕的小型城堡,控製主要龐家灣邊堡構築情形示意圖的道路幹線。如內蒙古林東縣龐家灣的邊堡,每邊長約220米,牆高3米多,牆厚約5米多。牆外有壕溝,堡內有營房。堡牆上構築有女牆。

綜上所述,金的界壕(長城)和邊堡,是我國中世紀時偉大的國境築壘設施之一。界壕(長城)的大體位置由嫩江中流起,沿興安嶺山脈的東南轉向西南,然後和陰山山脈相連往西,直達河套的西麵。從地理上講,界壕是構築在海洋河川和內陸河川的分水嶺上麵,在人文上,是農業和畜牧兩族活動的接觸線。從戰略上看,界壕的構築是當時蒙古族與女真族之間民族矛盾與民族戰爭的結果,同時與金的國勢也相適應,它是對西北采取守勢,對南采取攻勢,而界壕正是當時金代在西北部國境的防守所必需。

界壕是由主壕、主牆、副牆、壕溝、壕堡、邊堡以及馬麵、甕門、女牆等組成。為了適應塞外環境,多做了一道副牆,形成兩道壕兩層牆。這比一般城牆更有利於防禦戰鬥。副牆既可作戰,又能起障礙作用。此外,界壕上築的壕堡是壕牆的支撐點,界壕內的邊堡構成了防禦的縱深,更能增大防禦的強韌性。

所有屬於金代界壕(長城)的構建沒有用磚,也少用石,多是以土壘或版築。一般外壕寬5—6米,內壕寬10米乃至50—60米;副牆寬25—6米,主牆5—15米。在主牆或單線牆外附築馬麵和烽燧台,伸出牆外4—5米,寬6—8米,高度一般超出主牆。馬麵多設在險要地段和城堡附近,其間距為60—150米之間不等。烽燧台間距更遠,由250—2500米都有,多築於河口、穀口,麵向山岡或界壕轉彎處。金代界壕(長城)有縱深,壕、牆並列,更增加了防禦韌性。施工時,掘壕築牆,就地取材,畢二役於一,有事半功倍之效,為前代不及,而為明代所沿襲。邊堡的位置,沒有發現築於山頂之上的,一般在山下緩坡平台地上,這和“因邊山險,以河為塞”的原則,迥然不同,除了自然地理本身的因素外,與當時戰爭攻、防手段以及交戰雙方的民族習性有關。金界壕雖稱界壕,但並非金疆域的邊界線,和長城一樣,是根據國家戰略的需要,在具有敵人威脅方向上構築的防禦性軍事工程。金的胡裏改路、蒲與路、臨潢府路和西京路等,均有大片土地在界壕之外。僅以東北路招討使所轄的蒲與路為例,據《金史·地理誌》記載,它北部邊境的火魯火疃謀克,距其路治(今黑龍江克東縣)三千裏,即今外興安嶺南麓、俄羅斯的博姆納克一帶。

元代軍事工程

新興的蒙古貴族在攻占金朝中都,迫使其遷都南京後,進一步加強軍事力量,企圖征服金國,在原來軍事基礎上,征漢人為兵,稱為“漢軍”。又把征服西夏、金所俘虜來的能工巧匠集中起來,令他們製造金屬兵器和火器,使它的武器裝備從落後狀態發展到當時較先進的水平。再加上強大騎兵的遠戰和襲擊能力,軍事力量強大無比。在13世紀中,蒙古騎兵幾乎踏遍歐亞廣大地區。由於大騎兵的流動性,不太重視築壘,但在攻堅和攻城以及野戰作戰中,也自有一些蒙軍獨特的戰術。

元代城池構築和攻城作戰

(一)元大都的興建

宋開禧二年(1206),蒙古族首領鐵木真在斡難河(黑龍江上遊支流)畔即汗(蒙古族最高統治者稱謂)位,稱成吉思汗,建立了蒙古帝國。蒙古中統元年(1260),忽必烈繼任汗位於灤水之北,名其地為開平府(內蒙古正藍旗東)稱為上都。中統五年(1264),忽必烈定燕京為中都,作為他的陪都。至元八年(1271),蒙古統治者改國號為大元,次年決定改中都為大都,從上都遷都於此,從而燕京(北京)取代了長安、洛陽、開封等古都的地位,成為一個多民族國家的統治中心。它不僅利於元朝統馭全國,而且利於吸收中原先進的文化。

大都,蒙古語叫“汗八裏”,意思是汗的城。它不是利用舊城改建,而是完全新建。燕京在金末曾遇到蒙古軍的重大破壞。據《元史》記載“發侍衛兵萬人完都城”,從至元四年(1267)開始,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才完成城牆的建築,內部陸續興建。元朝定都大都後,即為它的統治政治、軍事、經濟中心。除城垣堅厚,防禦設施完備外,突出的是以此為基地設水陸驛站,與全國緊密聯係,軍事上意義甚大。此種驛站,均為當地民戶任之,也叫“站赤”,它的戶籍獨立編製,歸兵部統領。

新建的大都,在原燕京城東北郊,分為大城和皇城。大城為方形,周圍長約30公裏。東、西城相當於北京內城東、西城的舊址,南城位於今東、西長安街一線。北城在今德勝門、永定門外,那裏至今尚存有元大都遺址。大城係以土夯築,因周圍長,故工程巨大。大城內為皇城,皇城以萬歲山、太液池為中心,池東有周長九裏的宮城,是帝後居住的所謂大內。起初無城牆,僅為軍士環列守衛,後來以磚石修了一道長10公裏的圍牆,名肖牆,俗稱紅門闌馬牆,就是皇城。大城有11座城門,南為順承門、麗正門、文明門;北為健德門、安貞門;東為光熙門、崇仁門、齊化門;西為肅清門、和義門、平則門。城門外都築有甕城和吊橋。

大都城內,皇宮和官署在前,左為太廟,右為社稷壇,背後為市場,是按照先秦文獻《考工紀》“左祖右社,麵朝背市”的帝王都城而設計的。城中有居住區50坊,大街寬24步,小街寬12步,整齊規整,猶如棋盤。大都的修築,軍事上的著眼,和曆代城垣設計大體相似,無特異之點。惟建立後,元統治者將全國製兵器、製火藥、製船的工匠集中到大都落戶,成為軍事工業和造船業中心;並開鑿通惠河,導昌平自浮泉水彙入甕山泊,經高梁河通入城內積水潭,然後穿城而出,沿閘河舊道,在通州張家灣注入白河。因大都地勢高出通州20米,又在沿河設閘壩或鬥門調節水位。通惠河的元大都形勢示意圖開鑿,不僅有軍事意義,而且對於南糧北運,供應大都需要,尤其具有重要意義。

大都建成後,沒有經過大的作戰,隻是至元十九年(1282),因軍民反對元統治者殘酷統治,一個叫王著的千戶(軍官),聯合80餘人,趁忽必烈暫住上都,從健德門突入大城,計誘宰相阿合馬並擊殺了他,一時大都城內民心大快。元末,爆發全國性農民起義,至正二十八年(1368),朱元璋派大將徐達北伐,兵臨大都城下,元順帝不戰而逃,放棄大都,大都遂為明軍攻占。

(二)元代攻城作戰和對城池的加築

元代攻城作戰,依仗其大騎兵的迅捷優勢,不硬攻,不強攻,而是調動敵軍,乘虛襲取。如金正大八年(1231),窩闊台遵照成吉思汗遺策,攻取汴京,就是避險迂回,調動敵軍,乘疲攻破的。成吉思汗臨終前說:“金精兵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若假道於宋,宋、金世仇,必能許我,則下兵唐、鄧,直搗大梁。金急,必征兵潼關,然以數萬之眾,千裏赴援,人馬疲敝,雖至,弗能戰,破之必矣。”窩闊台就是這樣率軍繞過潼關,取道漢中,經唐(河南唐河)、鄧(河南鄧縣)直抵金之汴梁(開封)。元軍圍城後,在城的四角安置炮百餘座,晝夜不停,反複更換,輪番轟擊,金軍也以“震天雷”、“飛火槍”還擊,雙方傷亡都很大。兩年後,金軍士氣、物資經不起元軍的圍攻,汴梁被元軍攻破,元軍乘勝連下洛陽,又圍金哀宗於蔡州(河南汝南),在南宋軍協助下,又破蔡州,金宣告滅亡。

元代凡占領的城池,都在原有基礎上,進行加固,以利防守。如元代在統治廣西桂林的80餘年中,曾兩次加築桂林城垣,把城牆加高加固,內外三重,全部用大石壘砌,以糯米石灰嵌縫,加築的城高兩丈多,城牆上寬3丈多,可以馳馬。

蒙(元)軍在長城的作戰

長城的修建和加強,為曆代防北方少數民族襲擾的需要,蒙古族興起於北方,長於騎射,故終元一代,對長城沒有搞過什麼工程,惟在和金、宋作戰中,多次進出長城。他們攻取長城作戰的手段,一是利用降將開關,一是襲取關口,然後保障大軍入關。如金崇慶二年(1213),成吉思汗率軍再次進攻金的中都,連克德興、懷來、延慶諸地,進逼居庸關。居庸關有南、北兩口,北稱北口,即今之居庸關,南稱南口,即今南口。兩口相距20公裏,兩山夾峙,中為深澗,懸崖絕壁,堪稱天險,素有“鐵門”之稱。金軍依此要隘,把關門用冶鐵封固,並布鐵蒺藜百餘裏,作為障礙。元軍至懷來,無法前進,適有部將多次入使金朝,知有小路可容一騎通行,如果秘密前去,當日可到南口。成吉思汗於是留下一部兵力在北口和金軍對峙,自己率大軍西行,繞過紫荊關,從間道奔襲南口,紫荊關金軍發現後,元軍已越過,迎戰不利,元軍遂占南口,兩麵夾擊,一舉奪占居庸天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