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琳把手機放回包裏,找了個借口跟那幫人說了,然後下了樓來。
到了蔣成英所在的包廂,見隻有蔣成英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
蔣成英問她:“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下來了,於心暖呢?”
廖琳說:“蔣叔叔,那個……於心暖,她已經走了。”這話一說,縱是廖琳這樣平時囂張慣了的大小姐這時也不敢去看他臉上的神色。
蔣成英隻把手上的煙滅了,又問了她一句:“什麼時候?”
“走了好一會了……她可能回學校去了吧。”廖琳臉上神色不定。
蔣成英看她神色,嗅到了些不同尋常,卻也沒心情計較了,站了起來,穿上了大衣,一刻不耽擱就開了門出去了。
廖琳在後麵暗暗吐出一口氣,她隻道蔣成英對於心暖隻是一時新鮮,不成想他如此上心,倒是出乎意料了。今天晚上這茬可別敗露了,要敗露了才叫有好戲看了呢。
出了錢櫃,蔣成英坐在車裏,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心思轉了一轉,還是拿出手機來撥了於心暖的號碼。響了快半分鍾,無人接聽。
蔣成英有些煩躁,開了車就往Y大方向去了。
Y大是有門禁的,即使是蔣成英,也不能在過了門禁的時間裏大搖大擺地開著車進去。他從手機裏調出於心暖宿舍的號碼——隻不過是一個宿舍電話號碼,他要得到當然是很容易的。
接電話的女生剛和男友吵完架,沒好氣地說:“於心暖?於心暖還沒回來。”
蔣成英收回手機,啟動了車掉頭徑直就往錢櫃方向開回去了。開到半道,手機響,瞟了一眼,一看那上麵閃爍的號碼,忙接起來,他輕聲叫了聲:“於心暖。”那邊卻不說話,隻餘電流聲靜靜地流淌。
他軟了聲音:“於心暖,說話。”
許久,隻聽她叫了他一聲:“蔣成英……”那聲音就像冬夜夜空裏飄的肥皂泡一樣,輕蕩蕩地迷離脆弱。那一聲就在蔣成英心裏清脆一聲,帶著迷離色彩散了開來。
他問她:“你在哪?”又是靜了良久之後,才聽她說:“在江邊……”
他開車到了江邊的時候,看她在江邊長椅上坐著,坐成一尊雕像一樣。低著頭,整個人都帶著江水冷涼的迷霧似的。他走到她身邊,她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一下。那笑一下就戳進了蔣成英的心裏。
他問她:“怎麼了?大半夜的在這坐著?”
於心暖說:“看風景。”
蔣成英看她這樣,心裏有些憐惜,卻又好笑,都這樣了,還扭著勁呢。也不知她在這坐了多久,唇上顏色都變了。本來就病歪歪的樣子了,再這樣可真要出事了。
“風景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他這語氣是帶了點誘哄的,本來於心暖最煩的就是他這樣的語氣,每次聽都要皺眉的,可這次,竟難得地順從,點了下頭,站起身來,自己就走過去開了車門坐進車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