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了春水(十五)(1 / 1)

然後有先反應過來的人,先是去看喬以晴,再去看坐在喬以晴身邊的廖琳,看見她臉上的神色時,都識趣地把眼光移開了。

於心暖這時坐在座位上,心裏一片寒涼。臉色也刷白如紙。隻是誰都沒有去注意她。眾人似乎都在等著糾葛中心的三人這時怎麼個收場。有個別純看熱鬧心態的煽動起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竟然瞞著,該罰!”

還有人把喬以晴往程瑜揚身邊推,“行啊你們倆,什麼時候暗度陳倉的?人家玩隱婚你們玩隱戀啊?怎麼罰?”

程瑜揚說:“那我先自罰一杯。”

喬以晴麵對眾多調侃仍是笑得落落大方,隻是去看程瑜揚的時候臉上有那麼點小羞澀的意思,引得眾人又是一陣起哄。

還有一些人是廖琳這一邊的人,在那一撥人喧擾哄鬧起來的時候她們隻能尷尬地看著臉色難堪至極的廖琳,有人拉了下廖琳,“琳琳你沒事吧?”

她們擔心廖琳失態,然而讓她們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往這氣氛正熱烈的場子裏潑了盆冷水的,不是驕傲的廖琳。隻聽咚一聲杯子落桌的聲音,然後就見白著臉的於心暖一下站了起來。眾人被她這一下弄得有些發懵,氣氛一時冷了下來。

隻聽她說:“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然後繞過一排人,在眾人眼光中徑自開門出去了。

一路整個人都是繃著的。回到寢室的時候,空無一人,滿室黑暗。於心暖也不開燈,摸著鑽進了自己的床上。直到鑽進了被窩裏,在窒息般的空寂裏,才一下崩潰似地把臉埋在枕頭裏。半夜裏才聽到有人回來。

早上的時候聽見寢室裏嘈雜的聲響,寢室裏的人都在收拾東西,乒乒乓乓猶如一陣狂風過境,聽見她們嘈嚷著拖著行李出去,之後,才算是安靜下來了。

聽見手機響的時候,於心暖仍然埋在被子裏,像了無生氣的蠶蟲一樣,任那機械的音樂聲響了一次又一次,許久之後,才見她伸出手來把手機按了關機鍵。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整個校園一下子都空了似的。昏昏沉沉間,忽然聽見腳步聲響。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聽見寢室門喀一聲打開的聲音。於心暖以為是誰落下了東西回頭來拿,也不去理會,仍然埋著。

靜了一會,然後感覺身上一涼,她蒙頭蓋著的被子被掀開了,冷空氣一下侵肌入骨。於心暖似被剝了殼的蝸牛一樣,睜眼茫然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人。

他身上似乎還帶著外麵卷進來的寒氣,那眼裏的顏色沉得午夜寒潭一樣。於心暖蜷了下身,往裏縮了下。

他俯身下來,看著她,看她一張白色的小臉,淺色的唇,幾縷亂發貼在臉上,眼裏盈著霧似的——蔣成英看她這模樣,心裏縱是再有什麼情緒都隻能化作一聲歎息。問她:“怎麼不接我電話?”

於心暖怔怔的,看著他高大的身影俯下來罩在身上,滿眼就被強迫性的裝上他的樣子……好一會才見她咬著唇說:“我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