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來,找到在校門口等她的陳亦豐,誰料陳亦豐卻笑嘻嘻說:“票現在沒到我手上。不過我都跟人講好了,我們先去車站,到了車站鐵定就能拿到票了。”
於心暖無奈,隻好跟著他到了火車站。到了車站,在洶湧人潮裏挨擠了半個多小時,陳亦豐也沒找到他所說的那人。
於心暖卻已經受不住了,眉頭皺得緊緊的,想著這陳亦豐是不是被人給騙了,剛想要開口和他說,卻見陳亦豐轉頭笑著說:“我看見他了,就在那邊。”於心暖卻並無半點喜色,眉頭仍鎖,側身避開了前麵挨過來的一個人。幸而那陳亦豐還算有點眼色,說:“這樣吧,我過去找他拿票。你先到那邊去等著。等我拿到票過去找你。”
於心暖點了下頭,退出這人潮,到了廣場一角的空曠處,才呼出一口氣出來,靠著一側的護欄站著。有幾個人蹲在不遠處抽煙,護欄後麵是停車的地方,停了一排的出租車。
於心暖低著頭,垂著眼,她現在所處的,是這城市現下最擁擠的吵雜之地,耳邊充斥的喧鬧讓她腦中脹得難受,她看著腳下,覺得有點頭暈。漸漸地就有些恍然,隻感覺那些喧囂漸遠,自己一個人慢慢被拉遠,被拋於孤島一樣……突然感覺被人拉了一把,有人鉗住了她的手臂。於心暖一驚,抬起頭來,看著鉗住她手臂的那隻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原來並非幻覺。
於心暖轉頭看,就看見護欄的那一邊,蔣成英就站在她身後。杵成山一樣,臉上卻是平常神色,他說:“我放在你門上的字條看見了嗎?”
於心暖皺著眉,說:“看見了。不過我已經買了火車票了。”
蔣成英上下看了看她,剛要問她“怎麼買的?”剛巧就見人群中的陳亦豐笑得燦陽一樣,朝她這邊揮了下手,“於心暖,我拿到票了!”
蔣成英臉色當即就變了變,眼中似乎吹進了二月寒意,隻是很快就掠過去了,隻沉聲說了句:“出來。”
於心暖哪會聽他話,掙了下,說:“蔣成英,你放手吧,我決定坐火車回去了。”
蔣成英一聽她這話,隻覺心裏一澀,他昨日等她一次,今日等她一次,兩次都被她一聲不吭地晾著。
他看了眼那邀功似跳起來的陳亦豐,低了聲音說:“叫他把車票退了。然後跟我出來。”
於心暖抿了下嘴,說:“怎麼能這樣。我都答應他了,而且人家那麼辛苦才買到票。”
蔣成英突然笑了聲,說:“你答應他了?那麼守諾?那你說說看,我怎麼就被你放了兩次鴿子了呢?”
於心暖接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是他自己自作主張隻留下張字條而已。
她說完,卻不見他接話,於心暖去看他臉色,隻看見他眼裏顏色似乎沉了下,然後鉗住她手臂的手就鬆開了,正納悶,卻感覺身體一輕,還沒反應過來,就覺近身欺上一股男性氣息,然後就被整個抱著越過了護欄。
等到她雙腳再次落到了地上,於心暖真個都懵住了。耳邊響了聲哨聲,在這吵雜的環境裏卻分外刺耳。於心暖抬起眼,看著附近的出租車司機都探出了頭來,在那幾個蹲著抽煙的人的口哨聲中,蔣成英一派從容地彎身去撈起她靠在護欄上的行李箱,然後轉身就拉了還呆著的她,朝他停車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