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絕對的善,亦無絕對的惡,為什麼我要這樣說呢?徒弟呀,你可要記住了,這善惡與否全是源於本心。”
少年不知為何突然回憶起了這樣一幕:鶴發童顏的老者在對自己年幼的土地尊尊教誨。
少年不由得眼睛有些濕潤了。
毒辣的陽光摻著與此無二的視線,一齊落在他的身上,這種滋味真的不怎麼好受。
而場上幾乎所有的人也都摒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哪怕如細針落地般輕微聲響。包括那不可一世的司馬少爺,那畏畏縮縮的阿南族長,以及這千百成群的考生,貧戶及土族。唯獨除卻,那黑衣的官爺模樣和少年自己。
“你竟敢擋我的刀?”他確乎是有些詫異的。
“為何不敢?”少年也要些驚奇。
“哼,無知者無畏罷了,據我泱泱炎華典律,凡抗拒執法者,皆同犯我聖上龍威,其罪之重,當立斬之。”
“可一開始我便是無罪的。”少年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說你有罪,你便是有罪。”
少年看著這人蠻不講理的嘴臉,隻覺有些悲哀。
“這不符規矩。”然後一一說道。
“在這裏,我便是規矩。”他也一一答道。
“真是荒唐。”
“那便去死。”
男子終於按捺不住,拔刀奔來,刹時,勁草隨風起,而刀光所至之處,亦有劍芒相隨,最後,草葉落下,隻留下大口喘氣的男子和血流不止的少年。
男子的刀上多了幾處龜裂,而少年手中的劍確是還好,隻是自己身上卻平添了幾處血痕。
觀摩的眾人隻是愕然不已,不敢出聲,剛剛如果還能說少年隻是無心之舉的話,那現在這小子定是有意為之了,盡管這少年確乎沒有罪,而且也是那官爺先出的手。
男子的眼神也有些凝重了,事實上,自他楊恒當任蘭須城執法官司首那天起,就再也沒有人敢輕視他了,現任城主許如天不敢,滿城的百姓更是不敢,原因無他,炎華境內所有的執法官都是由現任親自任命的,而這些人除了負責捍衛所謂的法律之外,更重要的職責卻是充當國君的耳目,因為那至高無上之人想做天,這炎華的天,這些人則正是這至尊,這天的代言人。而像少年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直接與執法司首相抗者,更是時人聞所未聞,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這麼做,無異於與那位至尊,那位天相抗,觸了天威,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而男子便要給他天譴。
少年深深吸了口氣,終於伸出手來,指著遠處的司馬公子,開口說道:
“大人,請問您要抓我之事,可是因他而起。”
“是又如何?”
“那我也要告他一狀。”
“凶惡的罪犯要向公正的法官告善良的百姓的罪過麼?真是諷刺。”
“但在我看來,您的存在對於炎華國的法律而言便是極大的諷刺。”
“你是要死麼?”
“在下聽說蘭須城今年旱災,顆粒無收。請問可有此事。”
“胡說,我蘭須一帶,自古便是舉世無雙的沃土肥地,哪裏會有收成不好之理。”
“那為何那些人個個麵黃肌瘦呢。”少年轉頭一瞥,略過一眾身為富貴子弟的考生,看著考生另一方的土族寒士說道。
“這,這,說不定他們正在減肥。”
“真是高明的說辭。”
“你究竟想說什麼?”
“您可聽說過謫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