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承乾殿的時候,蘇慕雪頓住了腳步,那承乾殿的大門口放著兩張椅子,太遠了,她根本就看的不真切,可那殿外,那十字木樁上綁著的人,她卻看的真切,那是晚清啊!大雨衝刷著她的身體,那衣服上血跡斑斑,卻也隨著雨水淡了去,而地上哪裏看得到血?隻是薄涼的一片。
"放了晚清。"
她的聲音不大,可卻也落入了那高座上的人,挑眉,然後望著大雨裏的女人,一伸手,那站在晚清旁邊的侍衛則是拿起鞭子狠狠的往晚清的身上抽。
"住手,晚清犯了何罪?皇上要如此懲罰?"
"何罪,朕要懲罰一個奴才,還需要向你來報備?"
說著,那高座上的男子已然起身來到了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不,皇上不需要向我來報備,隻是,晚清是我的人,皇上要殺她也得給我個理由。"
挑釁的抬起頭,蘇慕雪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懼怕之色,倒是生出了幾分恨意來。他何苦要這樣逼迫她?
"朕告訴你,晚清必死,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
夏荀皓伸手,使勁兒的掐住了這一張令他深惡痛絕的臉的主人。他的力道之大,隻消一個轉手,蘇慕雪的命就會沒了。可她卻是不怕的,隻是那一雙眼睛與他對視,良久,夏荀皓才放開了她。
"朕想要你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朕不要你死……怎麼樣?看著晚清現在這樣是不是生不如死?"
"夏荀皓,你好狠!"
跌坐在地上,蘇慕雪恨極了的看著夏荀皓,而晚涼則是扶著她,卻始終起不來身。
"回去,朕說過,永壽宮就是你的結局!"
冰冷的語氣,冰冷的臉,蘇慕雪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起來。看來晚清是救不了的了,那麼……
"不,永壽宮不是我的結局,皇上要殺晚清除非我死!"
"你,就那麼想死?"
夏荀皓瞪著她,一股渾然的怒氣沾染了全身,可他卻冰冷的扯起了嘴角,蹲下身子來掐著蘇慕雪的下顎,一個用力便傳來了一陣響,蘇慕雪的上下顎已然分裂,傳來的陣陣劇痛襲擊了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哼出聲來。
"對……"
"可我知道,你死不了,蘇慕雪,你這輩子都死不了!"
侍衛拖著全福向他們走來,而晚涼也被拉開,蘇慕雪一下子被抽幹了氣,頹然的望著夏荀皓。
他,真的好卑鄙。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會由你!"
淒然一笑,蘇慕雪站起身來走到晚涼的麵前,臉色蒼白的可怕。
"晚涼,怕死嗎?"
"我……不怕。"
看了一眼那綁在木樁上早已經斷氣的晚清,晚涼搖頭。
"全福,你呢?"
"奴才,也不怕!"
"那好,我也不怕……"
淡笑著,蘇慕雪始終都沒有多看夏荀皓一眼,隻是淡淡的笑著,然後伸手拔簪,狠狠的刺入了晚涼的胸口。
"晚涼,忍忍,一會兒就過去了!"
看著晚涼漸漸慘白的臉,蘇慕雪狠心的刺入再拔出,她知道晚涼疼,所以這才再狠狠的刺入了一分,而全福則是掙脫了侍衛的束縛直接撞上了侍衛的刀口。蘇慕雪的眸子狠狠的一怔,看著晚涼跟全福斷了氣。
"皇上,你看,還有誰會成為我的絆腳石?"
蘇慕雪搖著手裏的發簪,笑得好不妖嬈。而夏荀皓則是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卻始終沒有動作。
"你,真的想死?"
"對,想死……"
"好,三尺白綾,你自己了結吧!"
那天夜裏,大雨始終沒有停歇,蘇慕雪慢慢的走向永壽宮,然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第二日,蘇慕雪領了三尺白,綾懸於梁上,借由燭火引燃了寢殿,一場大火,蔓燒了整個永壽宮。
火紅的一片,滾滾的濃煙自後宮西麵升起,承乾宮前,夏荀皓死死的盯著那煙霧升起的地方,眼神陰戾可怕。
"回……回皇上,是永壽宮著火了,安統領已經派人去救火了……"
德慶全身發抖的跪在地上哆嗦。
"下令,安懷速回承乾殿!"
"這……"
"誰也不許去救火!"
既然要死,就死的徹底!
夏荀皓雙手緊握成拳,毫不留情的轉身。
大夥整整燒了一夜,第二日淩晨才下了一場雨,隻是這永壽宮還是化身灰燼,蘇貴妃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