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裏的日子,若非不是她經常氣他,他也從不會對她發火。
他就是有君王的氣質,不怒而威。
可是……
想到這些,她眼眶已經紅潤,想到,她永遠也不回宮、永遠不見他,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夜,顯得無聲無息,在夜裏想情事,大概是個人都會落淚吧?!
她承認,她現在很沒出息;
她想他,她居然在想他,她才剛剛發誓要徹底忘了他,要去痛痛快快的過日子,才一轉眼的功夫而已;她居然……
活了這麼久,她一直認為哭哭啼啼是件肉麻到不行的事,可……她控製不住。
眼淚,不屬於她,就如同認識蘇涵涵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思想怪異的怪胎,從不會有人刻意的將普通人正常的清晰與她拚湊在一起;
但,她跟別人並沒有區別;
他真的有那麼好嗎?她問自己;
他曾傳召過她去侍寢,她沒去,結果那夜他自己跑到莉香宮跟她爭床睡;
她曾落水差點沒了命,他褪去她的衣服與她赤身相對,卻沒有碰她一根頭發;
她被太後掌摑,他覺得歉意,任她使喚,他是個皇帝,卻……
記憶實在是很有趣的東西,趣味點就在於不管你是否執念,隻要發生過的事,無論年代如何,總有一天那會一莊莊一幕幕的重新出現你眼前。
房間中隻有她一個人,然則油燈已然點亮。
“看不出你這女人也會有眼淚?”這聲音是冷傲嬋的;
他猜自己在門口站到天亮也不會被人發現,於是隻好用這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總是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天塌了他也沒意見一樣。
蘇涵涵連忙七手八腳的擦幹那些眼睛,不叫別人看見,也絕不會有人看見:“不睡覺,跑來我房間幹嘛?你難道沒有男女觀念嗎?”
冷傲嬋道:“你是女人?多謝你提醒我。”
什麼叫腹黑?聽到這句話,還不理解的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其實我本來沒想進來,隻想看看你睡了沒,結果卻看見一個……”冷傲嬋從上到下掃視了蘇涵涵一番,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樣的女人趴在窗戶上哭,你就不怕下麵有人經過,錯把你當成女鬼?”
蘇涵涵懶得理他,幹脆‘跳’回床上,(因為冷,所以她將自己裹的太嚴了,以至於無法好好走路,隻好用跳的!)她道:“在我眼裏,沒人被我嚇死就說明我長的還不錯。”
冷傲嬋笑道:“能把皇帝勾到手的女人,確實不難看。”
蘇涵涵挑眉笑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
冷傲嬋道:“兩種意義都有。”
蘇涵涵道:“冷傲嬋,坦白說吧,我並不喜歡你,第一,你總是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好像全世界也不會有一件是你想關心的事一樣;第二,你獨自闖進皇宮刺殺皇帝,這其中原因肯定脫離不了政治,你們風淵到底個什麼樣的國家?比錦殃皇朝好嗎?”
她這番坦白,冷傲嬋倒是也欣然接受,雖然他承認,有點既不悅耳。他道:“你很聰明,看不出來,你是個會想到這一層的女人;衝你的坦白,我也說幾句實話,風淵沒有錦殃大,風俗習慣也全不一樣。但在東方的小國中,風淵兵力雄厚絕對是雄霸一方的國家。”
蘇涵涵豁然道:“一目了然了,野心家們最想擁有的是兵力,人強馬壯,是滿足野心的必備條件之一。”
冷傲嬋笑道:“你是一開始就懂得政治,還是那個皇帝教你的?”
蘇涵涵道:“政治!我可不懂,隻是看的書多一點,了解狀況深一點。我忽然很懷疑,跟你在一起到底是對還錯。”
冷傲嬋道:“不管是對是錯,你沒機會選擇。”
蘇涵涵道:“隻求結果,不顧後果!我忽然很好奇,要是有一天你喜歡上一個女人會怎麼樣。”
冷傲嬋笑容一僵道:“你這女人就連關心問題都是這麼的奇怪。”
蘇涵涵道:“誰叫我們從小接受的生活都一樣呢,你就把我當怪胎好了。”
冷傲嬋道:“怪胎,這個稱呼確實比你的名字好聽。我們明天一早上路,你好好休息吧。”
蘇涵涵道:“這麼趕?從這裏到城裏要兩天時間,店小二還沒把我的賞金拿回來耶。”
冷傲嬋無奈道:“那些錢嚴格算起來並不是你的。”
蘇涵涵道:“我不管,我提出的注意,錢就該歸我。”
冷傲嬋道:“店小二帶著那麼多人頭進城,恐怕剛一踏進城門就會引來官府的注意,他若是形容出我們兩人的狀況,官兵一路追過來找到你這個皇妃,我可做白工了。而且你自己不是也說不願意回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