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世界裏,甚至連人也記不得,滬太醫說,她傻了,或許比傻更可怕,因為傻了,至少還能記住人的模樣。
可是逐月不可以,她的記憶像魚一樣,隻剩七秒鍾的記憶,看過之後便忘記了。
“小月,這真的是你對朕的懲罰去,你看,你不記得朕了,可朕卻還記得你,刻在心裏,腦海裏,再也散不去了。”
一晃十年,千燁的後宮除了一些必須的嬪妃都被挑了過錯遣散回家,宮裏更加淒清裏,唯一最有生機的就算月翊宮了。
月翊宮裏桃花枝繁葉茂,長的生機勃勃,宮裏人都知道,裏麵坐著前皇後。
自從妖後禍國的妖言,月逸國廢後,此後便再也沒有立皇後,也沒有人敢對此事說三倒是,這事就好像變成了宮裏的禁言。
月翊宮也是最熱鬧的皇宮,皇上沒日沒夜除了必要的公事幾乎都宿在月翊宮裏。
曾經沒有遣散出宮的宮人都知道,月翊宮裏麵的前皇後貌美動人,後麵進宮的宮人也都聽說過傳聞。隻是,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就那個傳奇一時的女子如今已經瘋傻。
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是,即便如此,她也還能牽住皇上的心,讓皇上十年如一日的為她癡狂。
“小月,那麼快就十年了。你都長大了。”
千燁替逐月梳理了一個馬尾辮,逐月的頭發又黑又長,千燁每日把它打理的非常漂亮。這麼多年了,他學會了如何照顧逐月,逐月什麼都忘了,那就他來代替。
他每次自言自語的,其實沒有人會理他,他就對著逐月,就像是逐月知道似的,哪怕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失了心魂,已經感覺不到外界的所有,她將自己封鎖起來,再也不會醒了。
“小月,我又養了一隻小白,你那麼喜歡狗,它現在已經快趕上你了,你也要快點長肉。”
時光並沒有在逐月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還是像五年前一樣美豔動人,隻是更多了憨傻。
她好奇的看著麵前的大白狗,伸出手好奇的摸一下,又馬上縮了回來,看到小白搖動尾巴咧著嘴就笑了。接著又重複剛才的動作,一遍又一遍,她會忘記剛才做過什麼,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唯獨對千燁,好像心裏有抵觸,看到他近身就更加呆傻,動作遲鈍的像弱智的孩童。
“小月,明天我們去暮城好不好,快到逸汐的忌日了。”
這十年裏,千燁勵精圖治,把月逸國打理的井井有條,完成了當初的承諾。
“你把當初逸汐送給你的琉璃棋帶上,他會很開心的。”
逐月和逸汐都喜歡下棋,隻是自逸汐死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逐月拿出那棋,她好像把那副棋遺忘,要不是千燁偶然翻出來,也不會知道逸汐將這副視為珍寶的棋子送給了她。
逐月還是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小白的絨毛,溫潤的絨毛好像有不可抗拒的魔力,讓她愛不釋手。
“小白。”
“你說什麼···!”
千燁異常激動,這是十年來聽到逐月所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她記起了小白,她居然記起了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