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剛剛說完那句話,便見著瀧景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沒過多久,那雙漂亮的眸子便重新出現在朔月的眼前。
他的麵色依舊很蒼白,但是跟剛剛相比較而言還算是恢複了不少的血氣。
“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忽然暈過去?為什麼會這樣,你的身體不是很好嗎?難道是因為禁咒解除的緣故……”朔月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樣蜂擁而至,聽得瀧景瀾心煩意亂,最後被他的一句冰冷如鐵的“閉嘴”所打斷了。
他仔細的看著朔月麵上淺淺的淚痕,眼中有絲絲的猶疑與驚訝。
“你幹什麼哭。”瀧景瀾沒心沒肺的問,眼中的冰冷漸漸有些融化,但是聲音語氣依舊是那麼不可一世。
“沒什麼……”朔月一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隻是心中那種空落落的疼痛感卻像是病毒一般黏在身上,她撇過腦袋用上舉的臂膀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倔強的撇過頭,裝作自己不在乎。
瀧景瀾這時候卻沒有心情跟她再計較下去,剛剛神誌迷糊的時候,隱隱約約傳來的女子的哭喊聲依舊在耳邊沒有散去,太多的疑問盤結在腦海中沒有確鑿的答案,而此時看見女子的淚痕,他忽然有些質疑何城然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兩人之中,究竟是誰撒了謊!
黑乎乎不見底的藥水靜靜的躺著沒有一絲波紋,朔月怔怔的看著水麵,看著水中那個隱隱約約的黑色倒影。自己白色的身影正好與他的重合在了一起,朔月心中一熱,抬頭看他,他正好也在看自己,隻是那漂亮的眸子中,有的隻是探究與疑惑。
四目相對,朔月低下頭,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起那個眼裏有著生澀的溫柔的瀧景瀾。
忽然,這安靜的氣氛卻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打斷。朔月心中一慌,估摸著是該是冥河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那一襲黑紫色的袍子出現在朔月的麵前,在瀧景瀾的不遠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主人,您也在這。”
“嗯,你過來有什麼事。”瀧景瀾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問他,方才的病弱摸樣竟然瞬間就不見了蹤影。朔月看著他英挺的背影,險些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淚腺。
“屬下是過來審犯人的,您身體不適,不用事事都親自操心,應當早些回去歇息了,這裏就交給屬下吧。
冥河這一番話聽起來畢恭畢敬沒有一絲冒犯,但是連朔月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控製意味十分明顯。
瀧景瀾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輕輕地眯了眯眼,繼而不動聲色的說,“勞冥河樓主費心了。”
他忽然轉身麵向朔月,俯下身子輕聲說,“那賭約就算是成立了,你沒有反悔的機會。”說完這一句,他一揮袖袍轉身就走,路過冥河身旁的時候,看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冥河恭敬的俯下身子目送他遠去,嘴角漏過一絲冷哼。他隨即轉過頭,銀色的麵具驀然一閃,濁紫色的眸子飽含深意的看著朔月。
“你跟他都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就是他問我答而已。”朔月抑製住心中起伏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