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裏生出了一股寒意,一直從背脊梁上升蔓延到腦後。
自從淩朔月的記憶回歸之後,她就覺得自己似乎起了一些變化,但是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就沒有去深究,直到方才她將自己與淩朔月合成一說的時候,她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當她剛剛得到淩朔月的記憶那會兒,她震驚於淩朔月的情感以及悲劇性的人生,卻沒有太多帶入其中的悲傷感,有的隻是對一個可憐女子人生的同情,但是如今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這讓她感到恐懼。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自己與她完全的混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滴墨水滴進了水缸,那種緩慢的滲透感與融合感讓朔月感到窒息。
她晃了晃頭,仿佛這樣就能將這種混亂的思緒晃出自己的腦袋。
看著窗外綿延不斷的樹木,她知道,自己已經離瀧景瀾越來越遠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我一定要讓你想起來,一定要!朔月握緊了拳頭,眼眶中漸漸有些模糊的水汽。
而現在能夠讓你恢複記憶的東西,隻有剛剛無央說的……
“朔月啊……”
正在朔月發呆的這會兒,無央已經把上半身的衣服褪了個幹幹淨淨,剩下淺淺小麥色的漂亮身體全景式的展現在她的麵前,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活色生香。
朔月轉過頭,一看到他的這幅樣子,麵色不自然的有些微紅。心裏想著,這個男的也太豪放了點,怎麼就這麼把衣服全脫了。
“幹嘛叫我,快把衣服穿好!”朔月趕緊轉過臉,可不想在他的手上落下莫名其妙的把柄。
但是無央此時叫朔月的名字並不是想讓她欣賞這一身健美的肌肉和漂亮的膚色,而是他背後的傷口實在是不太好上藥,就算他是長臂猿,也不一定能將手繞到身後,挑出陷入肌膚中的沙礫。
“朔月啊,你幫我個忙,背上的傷口我夠不著。”無央滿麵毫無愧色,一麵將手中的藥盒遞到朔月的麵前,一麵露出無比“真誠”的笑容。
朔月不滿的瞅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還是接過了他手上的藥盒。
無央的臉上立刻綻出一個更大的笑容。
當朔月正麵看到他背後的傷口時,也實在是著實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隻不過是簡單的擦傷,卻沒有想到傷口會這麼的嚴重。
沙土深深地嵌進了傷口中,顯得血肉模糊,除了大片的擦傷之外,還有一條深深地傷口,像是被鋒利的石頭生生割裂一般,鮮血順著背脊緩緩的往下淌,看著著實的令人心疼。
朔月也不由得變得心軟下來,她小心的用幹淨的棉布擦拭著他背上的血液,一撇頭,正好看到他脫下來的衣服上,上麵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漬。
應該會很疼吧。朔月想,可是他依然笑的那麼雲淡風輕。
“你這有沒有酒?”朔月開口問他,“你這傷口要消毒,光用棉布擦拭是會感染的。”
“有。”無央爽快的回答道,順手向馬車下邊的隔層中掏了掏,一會兒就如同變戲法似的,手中多了一個大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