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行駛到了森林的盡頭,經過了一夜馬不停蹄的奔波,車夫累了,朔月餓了,無央乏了,就連馬兒也喘著粗氣怎麼也不願意往前走。
這時候的天才剛蒙蒙亮,天邊升起一層層的薄霧,陽光透過背後的森林洋洋灑灑的照耀下來,閃耀著金色的光。
朔月啃著手上的幹糧,順便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總盯著自己的那個衣著古怪的男子。
“這裏離碧原還有多遠的路啊。”朔月咽下嘴巴裏的東西,隨口問道。
“渡過不遠處的溧水,再翻過那座山,就到了。”無央舉起手中的酒瓶,灌了一口酒下了肚子。
朔月瞄了瞄那個酒瓶,發現與剛才的酒罐不同,另一種特別的淳淳酒香緩緩飄來,她正想開口問這酒又是由什麼釀造的,腦中卻忽然浮起了碧原大螞蟻,碧原蠍子,碧原青蛇皮的樣子,胃裏翻了翻,將自己想要詢問的想法就此打住。
她繼續咬著味道本來還不錯的幹糧,欣賞著森林邊緣的風光。
這是一片不小的林間草地,因為臨近冬季,所以草葉兒都有些泛黃,合著墨綠色的常綠樹木,展現著一片雙色的風景。
前方不遠處便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那是溧水。
朔月啃完手上的幹糧之後,便站起身眺望遠處的風景,溧水之上是一座高大的山脈,山上黃綠的樹木層次模糊,卻異常的漂亮。
“我們得盡快趕路,等到了河邊,我們便要坐渡船。”無央的聲音從朔月的身後傳來,朔月忽然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同與平常,一雙褐色的眸子靜默嚴肅,就像是臨險的鷹。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發生麼?”朔月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證實她的想法一樣,一隻褐色的大鳥忽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撲倒在無央的懷裏。
不顧朔月有些驚愕的表情,無央抓住鳥的爪子,從上麵取下一個白色的布帛,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淩朔月驚愕的並不是那隻鳥的形態,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們會用不同種類的鳥來傳信,比如何城然的那隻渾身雪白的雪梟。
讓朔月真正心驚的是,這隻鳥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就像是浴血重生一般,它不停地哀鳴著,嘴角也時不時有滲出的血沫。最嚴重的傷口在翅膀上,竟然橫向的穿過一隻羽箭,整個翅膀已經嚴重的腫了起來,從這也看出,這隻鳥帶著傷飛了不少路。
“朔月,我們趕緊渡河,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抱起那隻鳥衝向馬車,衝車夫使了個眼色,隨意拿了一些幹糧和衣物,拉著朔月就往河邊的渡口跑去。
“那上麵寫的什麼?”朔月被無央拽著跑,邊跑邊問道。
“等會兒告訴你,現在省著體力逃跑才是正道。”無央拖著朔月飛快的跑向渡口,老遠便衝著那個老艄公大叫,“老人家,我們要渡河,您快準備著。”
遠處的那個老艄公瞥了兩人和身後氣喘籲籲的車夫一眼,不緊不慢的捋了捋灰白的胡子,一副了然的樣子。
待兩人跑到了跟前,那個老人家才慢慢悠悠的將繩子解開來,站在船舷,樂嗬嗬的說,“年輕人,準備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