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景瀾側身坐在床上,凝視著朔月的臉,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不開口說話,一旁的言諾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站在旁邊,不時的端些茶水上來,卻又屢次被瀧景瀾推卻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瀧景瀾終於開了口。“水娘她說了什麼話?”
“她……”言諾汐從腦中搜尋著剛才的一幕幕,“她說他是你的女人,昨夜你在她那兒過的夜。”
聽後,瀧景瀾眯了眯眼睛,沉默著。
“主人,是真的嗎?”言諾汐試探性的問。
“是。”瀧景瀾淡淡的答道,也不去看言諾汐麵上驚愕的表情,便接著說,“她就是因為這個才變成這樣的?”
“主人你!”言諾汐氣急,滿臉的不可置信,“水娘說這番話的時候,我還替你抱不平,以為你一定會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沒想到……沒想到你……”
“我怎麼了。”瀧景瀾冷冷的看著言諾汐有些失態的樣子,站起身來,“有什麼大不了的嗎?”
……
朔月的耳邊一片迷蒙之音,身體像是灌滿了鉛,怎麼也無法動彈。眼皮撐不開,四肢麻木不受意識的控製,她隻感覺到有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在自己的周圍回蕩,卻怎麼也捕捉不了確切的信息。
慢慢的,慢慢的,意識終於恢複了一些,她聽到一個女子清脆而激動的聲音,“她說他是你的女人,昨夜你在她那兒過的夜……主人,是真的嗎?”
“是。”
“她就是因為這個才變成這樣的嗎?”男子的聲音沉穩好聽,但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會讓自己感到這麼悲傷?
“我還替你抱不平,以為你一定會和其他男人不一樣,沒想到……沒想到你……”說這話的,應該是言諾汐吧,她是個好女孩,可是為什麼也跟自己一樣,總是跟幸福擦肩而過?
“我怎麼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嗎?”瀧景瀾的語調幾乎沒有起伏,沒錯,現在想來,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不過是一個舊情一個新歡在爭寵,有什麼大不了?
溫熱的液體從朔月的眼角緩緩地流出來,滴落在發際,但是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看見。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在編織的一場夢,而這場夢太美,讓人沉醉其中,不願醒來。希望與絕望隻有一厘之隔,有時候一個聲音,一句話,就能讓人失卻對一切的信念,包括自己之前最信任的那個人,包括自己以前,現在,以至於將來一直深愛的那個人。
朔月睜開眼睛,裏邊一片清明,黑白分明的眸子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愈發有神。她緩緩地撐起手,坐起身,定定的看著麵前對峙著的兩個人。
“你醒了?”瀧景瀾轉過身,眼中有一絲疲憊的欣喜。
隻是不知道,這份欣喜,是對自己腹中的小生命,還是對他麵前這個孕育小生命的深愛他的女子?
“謝謝你。”朔月忽然笑起來,“謝謝你,我和孩子一同感謝你。”
瀧景瀾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麵前的這個女子一身喜服,那豔麗的顏色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現在的她就像是一朵雨後的格桑花,重生一般的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