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對視，少年看向我的眼裏波瀾不驚，沉默不語，而我卻是滿心疑惑，大為不解。
“小道士你這身打扮，未免也太……”不倫不類了些，古代不像古代，現代不像現代，難道他是想學習中西結合的樣子，故意穿個古今結合？
小道士不回我，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劍，薄唇輕抿似乎在疑慮著什麼。
該不會是個學道學傻了的傻子？
正要咧嘴笑話他，腦子卻驀地如撕裂般疼，仿佛有一股外來力量要掰開我的腦仁，將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碎片塞進去。
“太上敕令，請五帝！凡孤魂野鬼者，不得久停！百解去！如律令！”小道士突然動作，短劍出鞘，一個挑花後直抵我眉心。
我驚訝，疼痛消散後彈指揮開他的劍，跳將起來，“幹啥？你以為我是鬼，想殺我？”
小道士皺起眉，黝黑瞳眸直直盯著我：“秋水劍沒有示警，說明你身上沒有鬼氣，但是，你從十樓跳下竟然沒死……是何原因？”
我哈哈大笑，一拍掌按上他的肩膀。
嘿，沒想到這道士還挺高，我得墊直了腳才勉強與他鼻尖持平。
“來來，你蹲下來。”勾勾手指示意他放矮身段，他麵無表情地撥開我，我又按，他又撥。
反複兩次後，我悻悻收回了手：“脾氣還挺強。”
小道士慍怒，劍尖一挑又指向我：“我批你天生命薄，活不過二十，今日就是你出事之時，為何還活著？”
“這個……”我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所說的批我命薄活不過二十，怕是批的這身體的原主人。鳳棲梧確是今日滿二十，然後跳樓死翹翹了，批得很準。至於我麼，我是來自地獄十九層的妖怪，我的性命大概有幾萬萬年那麼長，輕易死不了的呀。
打個響指，我決定騙他一騙：“這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從十樓跳下來，墜在五樓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他說我骨骼清奇，器宇軒昂，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如此死去實在可惜，於是伸手拉了我一把，還暫停了時間，跟我在五樓促膝長談了許久……”
小道士微訝，清冷的眉眼竟露出一絲同情，搖搖頭，半晌後收劍入鞘。
“你去醫院做個ct，看看腦子吧。”
“小道士，你不信我說的？”
“鳳棲梧，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三叔。”
“你在搞事情？”我皮笑肉不笑。叫他三叔？就他這看上去不過十八九的年紀，一副少年老成的木頭樣，我要叫他三叔？我和他有哪門子關係？
大笑兩聲正欲反駁，腦子裏突然躍出一些熟悉的場景。
“棲梧，這是全色道長，也是小時候住在隔壁的鬆無爺爺，你還記得嗎？旁邊這位是鬆無爺爺新收的第三位弟子，道號清風。如果在外麵遇見，你可千萬記得要叫他三叔叔，不準直呼其名。”虛緲道觀，男子西裝革履，手持高香敬上，並招呼一旁站著打盹的女子依次向兩個穿著灰藍道士服的人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