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總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輕蹙起清羽般的眉角,仔細凝視天空上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輕聲問道:“湟寧道長,你能看見天上的這些東西嗎?”
瑤湟寧聽到曦月所說,先是怔愣一下,然後搖頭:“我現在看不見,要開啟天眼才行。”正說著,他兩指並攏在眼前,再次睜開眼睛之時,不羈的眸中劃過一道亮光,他抬眼,仔細看著天空上方絲絲縷縷的煙霧,沉聲說道:“是從人的體內出來,然後鑽入魔族的體內。”
曦月點頭:“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作用,難不成是魔族的陰謀?”
瑤湟寧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而且有的人有,有的人沒有。待會仔細注意哪些從身體內溜出這些黑色的煙霧的人。”
“也就隻能這麼辦了!”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魔族又說了許多羞辱人族的話,無非就是人族有多少多少的劣根性。就在許多修士被說得忍無可忍之時。最先召集人族的老者再次開口說話,他聲音如沉鍾,響徹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你們魔族這次還是不安分,不在無息暗淵待著,又來禍患人間!”
這時,許多人才真正看清老者的麵容。他身穿一身月白色的襴袍,須發皆白,眉宇之間纏繞著一股正氣,衣袍獵獵舞動,就像是遠遊的仙人。
魔族的人看見老者,不屑冷哼:“老家夥,沒想到你還活著!”
“老朽的職責就是守護天市,自然要惜命。”老者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後又說道:“市心的防護罩你們破不開,何必多說這些無用的……”
“啊——!”
豈料,他的話音還沒落下,身後便傳來一陣陣慘叫聲,本事清新的空氣片刻便染上一股腥臭,老者立即回頭觀望,一雙清亮的眸子倏爾瞪大。
不知道何時,市心的防護罩裏麵竟然偷混進幾個魔族,此時他們顯露出本來的狀態,巨大的身體就如小山一般,出其不意地攻擊毫無防備的人族。
人們慘叫著,讓開地方,向後退去,可是魔族也跟隨他們,所到之處是一片血流成河。
老者怒目圓睜,身形一晃,就向著離他最近的魔族撲去,掌心發出銀光,勢不可擋,可惜他的目標無動於衷,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即將陷入危險之勢,依舊殘殺著離自己最近的人族。
幾乎就在下一秒被斬殺之時,那魔族身前陡然現身一道人影。他身子在小山的魔族麵前顯得十分嬌小,但是氣勢卻是不輸於任何一人,他輕飄飄地抬起自己白玉般的手指,掌心卻是忽然爆發出與他周身極不相符的黑光,黑光與老者掌心的銀光相撞,爆發出震天的巨響,周圍蕩出一圈餘波,人族被狠狠擊飛,就是魔族高大的身形也是晃了晃,好在皮糙肉厚,沒有人族傷得嚴重。
老者被餘波震得“蹬蹬”地倒退數步,眉毛倒豎,瞪著眼前妖魅的男子:“你是何人?因何幫助魔族!”
那男子一身正紅色的衣服,他懸浮在半空,衣服也在空中蕩出一道道波紋。聽著老者的話,竟是用手中的扇子擋住自己的嘴,嘻嘻笑了起來,好半晌,直到老者的耐心快要用光之時,才放下手中的白玉扇,鮮紅的唇裂開邪魅的弧度:“你問我是什麼‘人’呀?聽聽,聽聽……”他用扇子點指著市心外的魔族,狹長的鳳眸流轉著惑人的光輝。
外麵為首的魔族聽了,拍著大掌,笑道:“妖姬,我魔風一向瞧不起你這小家的模樣,不過今天由衷佩服!”說著,他抬去嬰孩大小的手掌,衝著裏麵妖邪的男子比劃了一下。
想必是魔族的禮節,妖邪的男子看了,眉眼中一瞬間蕩出的神采簡直讓人不敢直視,恐會生生丟了魂魄。
妖姬用扇子捂住唇,又是一陣輕笑:“這人類的皮囊好啊!你看看他們都沒認出我來呢!”他將手中的扇子從臉上拿開,指著他腳下的人族,在老者的方向停頓了一下,勾了勾唇,媚笑道:“我一直覺著人族的樣貌好,因此都是人類的樣子,就是我的手下也是。也是剛剛太匆忙了,還沒來得及表明身份,就被你們帶入市心。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老者看著眼前做作的魔族,隻覺得血液上湧,眼前陣陣發黑。剛剛一交手,他便知道自己不是這邪乎魔族的對手,對方恐怕在魔族的地位不低,如今他在市心的防護罩裏,和狼入羊群沒什麼區別,人族隻能待宰!
老者緩了緩神,勉力維持著冷靜問道:“不知閣下是魔族的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