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都停住腳步,看著她,就是懷中吃著靈丹的小白也停下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瞅著她。
“今日我便告辭了。”她說這句話時,低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神色,感受空氣一瞬間的停滯,才緩緩抬起頭,眼中卻是帶著釋然:“我今日便會趕回靈族,救治我的母親,以後,也歡迎你們去靈族做客。”
“呀,太好了,回靈族啦!”小白在曦月的懷中拍掌,幾乎要手舞足蹈。
然而,有和它截然不同的心情。瑤湟寧眼光在曦月和即墨琬琰之間轉了轉,看即墨琬琰神色依舊淡淡地,忍不住私下掐了一把他。即墨琬琰眉間一挑,不解地看著他,無聲的詢問。
瑤湟寧恨不得大罵,最終卻是忍耐下來,對上曦月看透的眸子,卻最終在心底歎息一聲。
曦月笑了笑,第一次發現,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麼,我走了。”她帶著笑容轉身,長裙墜地,拖曳出一道盛放的雪蓮,拉開了與人的距離。
笑容在雪蓮綻放的那刻,調零,這一次,回去了,便注定了再也不能踏出一步,她固守著逃不出的牢籠,背負著逃不開的責任和命運。
那道雪白的人影漸漸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一個人走入生命裏,留下一段回憶,又消失在生命裏,或許,注定隻是生命之中的過客。
……
“你個傻子!”瑤湟寧一掌拍到即墨琬琰的後腦上,把即墨琬琰打得一懵,然後立即皺眉瞅著瑤湟寧:“你做什麼,寧大哥!”
“你還問我做什麼!不是你說要照顧人家姑娘一輩子的嗎?怎麼轉個身,就全忘了!”瑤湟寧圍著即墨琬琰轉了一圈:“我還真沒發現你這負心漢的潛質!”
即墨琬琰臉上有些不悅,心中清楚,可是總不能講出來:那個我之前並不完整,才會動了人間的情愛!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但是這樣一來就坐實了玩弄感情的騙子。罷了罷了,便讓人這樣誤認為吧,情債難償,若是牽了情債,才脫不去身,這樣便很好了。
“我與她不合適。”
“你……”瑤湟寧臉色難看,似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
“我通讀了佛法,便對男女情愛沒了心思。”
“都是些鬼東西!”瑤湟寧呸了一聲:“幸好曦月離開了,沒聽到你這番話,否則不知道要多傷心!”
“是我對不起她。”即墨琬琰低聲道。
“唉,你們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罷了,反正也沒有情根深種,你還沒惹上靈族那個龐然大物,就盡早收手吧!”瑤湟寧斜睨一眼即墨琬琰。眼珠向前,但是全部的神經都在關注著即墨琬琰。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即墨琬琰並沒有反駁,也沒有被激將法氣到,神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瑤湟寧氣得一甩袖子:“我也走了!”說罷,沒給你個人阻攔的機會,架著淩霄嗖地一下飛遠,眨眼間,就隻剩下一個小的光點。
即墨琬琰抬眼看了一眼,心中歎息一聲。側著身子,對霏紅和塵緣道:“既是這樣,我也告辭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和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很開心。”塵緣依舊是塵緣,即使分別的時候,也是清風朗月,絲毫沒有狼狽,他永遠保持著溫潤的貴公子形象。
“嗯。”即墨琬琰頷首。隨即踅身便要離開。
“琬琰,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霏紅揪住即墨琬琰的衣角,緊張詢問。
“你沒有知道你自己的身份?”這話中已有了趕人的意思。
霏紅低著頭:“我……我隻得到了部分的力量,但是對於身份卻是一無所知。”見即墨琬琰一聲不吭,霏紅有些著急,雙眼泛紅:“琬琰,除了你,我不認識別人,沒有地方能收留我。”
感受到即墨琬琰的目光落在頭頂,霏紅第一次在他的身上覺察到危險,她終於能理解主人為何警告自己了。小心地收斂氣息,等待著判決。許久,霏紅覺得險些要熬不住的時候,即墨琬琰終於鬆口,淡淡應道:“好。”
霏紅送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身影,心中美滋滋的,再也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他的時間都是她的了。
……
菩提劍漲大,即墨琬琰和霏紅踏在劍身上,白光遊蕩在劍身之上,片刻,就飛入雲海之中,霏紅小心地貼近身前的男子。他背脊挺直,沒了眼中的堅毅和執著,多了沉穩和淡漠。昔日的少年郎徹底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可以獨當一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