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紀小龍狼狽爬起,咳了一口啖,啖中有絲絲的血,金色的瞳孔,出現了震驚的神色,擁有自從精神力的這麼多年裏,能打敗自己的寥寥無幾,至於將自己打出血,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貨有古怪!”閃爍金芒的瞳孔閃了閃,最終還是放棄了強攻的打算,紀小龍偷偷地扭了扭肩頭,察覺一切正常,沒有因為傷勢影響行動後,才暗暗鬆了口氣。
林幽幽則躲在一旁,提心吊膽地注視著戰局,她沒有像剛剛一樣盲目地插手,苗默那一眼,已經擊碎了她的心靈,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許多年前。
她的父親興致勃勃地向她和媽媽展示自己新買回來的古董,那是一個小鼎有山有水,有著無數飛禽走獸的奇特小鼎,每一種雕刻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讓人睜目結舌。
很難想象,在巴掌大小的小鼎上,那些古人是如何雕刻上,他們的手法又是如何的高超?
林幽幽愛死了這個小鼎,她那時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請求父親不要賣掉它,把它作為自己的嫁妝,她明白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天方夜譚,因為父親每次把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拿回家裏,第二天就會有人上來收購,拿著一大筆的現金,父親喜滋滋地把東西讓給那人。
然而,那天父親答應了她,承諾不把東西賣走,專門給她作嫁妝。
林幽幽高興極了,她知道父親是不會騙她的,她興奮得很晚都沒睡覺,傻傻地去盯著客廳裏的雙重保險櫃,裏麵的小鼎就靜靜地待在那裏,像一隻渴望自由的小鳥,就如被父母管得死死的林幽幽一樣。
林幽幽嘟著嘴想,想父母怎樣管她?自己愛不愛她們?父親會不會把小鼎給她……她想著,想不切實際的任何的種種猜想,卻獨獨沒有想過父母死後自己怎麼辦?或許她也不會想,因為父母不會死。
最後,紫衣男子出現了,他人還沒到,可是暴躁的氣息卻籠罩了林幽幽的家,也是在這樣的夜,他披著紫衣,打扮得像古裝劇裏的大俠,但林幽幽覺得他更像魔鬼,張著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頭。
“騙吾族聖器者,死!”冷漠,殘殺,嗜血,這是林幽幽後來所能想到的詞,但也不能形容。
一時間,林幽幽覺得天翻地覆,她看見無數的烏雲一樣的蟲子鋪天蓋地而來,她的家在群蟲揮舞下,所有一切都成了虛幻,父母的房間傳來慘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分食他們,林幽幽膽怯地爬起,想方設法地朝父母房間爬去,可頭上的蟲子一遍又一遍地將自己拉扯回來,一遍又一遍扯著自己,父母的慘叫,在耳中揮也揮不去。
林幽幽痛苦地留著淚,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好像在做夢?
夢裏有一個穿著古裝打扮的紫衣男子,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他的手臂纏繞著層黑色的護甲,在自己聽見父母慘叫淚流滿麵時,他揚著手,一排排蟲子飛出去,把保險櫃咬得粉碎,碎沫就在自己眼前飄走。
是的,在做夢。林幽幽自欺欺人,到了最後,沒有騙過自己,父母相互依偎,骨肉卻已分離;紫衣男子說他叫“默”,以後是自己的主人。
恐懼,無窮的恐懼,林幽幽瞪著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越來越年輕的紫衣男子,他比之前更漂亮,更強了!
紀小龍以苗默為中心,小心地排行行走,金色的眼顯得瘋狂,縈繞在苗默周圍的蠱蟲,以難以理解的陣型,默默守候著苗默。
紀小龍舉步維艱每次運起精神力,皆無功而返,“可惡!小看苗族的蠱術了。”看著怡然自得,安然冷笑的苗默,紀小龍心裏不爭氣地懊悔。
曾經不以為然的事情,如今卻如此艱難,早知如此,就多多了解。
“了解?”紀小龍心頭一動,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林幽幽,發現她已經膽怯地哆嗦起來,要她幫忙恐怕不行。
“幽幽體內的蠱蟲是以生命力為代價,也就是說它們要吸收人的精氣神,這家夥操控那麼多蠱蟲,也一定是依靠某種類似物,找出來就行了。”紀小龍拚命回憶自己跟林幽幽接觸的所有情景,可覺得遠遠不夠。
苗默一動不動,雙眼玩味地打料他,身體周圍的蠱蟲像他的手腳,紀小龍的小動作,隻要進入他的手腳範圍,就相當於蛟龍進入了淡水灣,是閹?還是割?不過一念之間。
“怎麼了?少年!沒撤了?”苗默淡淡地說,一陣夜風習來,寬大衣裳下,身形有些恍惚,像枯葉之蝶。
紀小龍金眸一縮,他明白了,積攢的精神力一觸而發,瞬間來到苗默麵前,右手重拳一擊,恍似擎天一擊;苗默心神一動,層層蟲盾堅不可摧。
紀小龍一拳轟出,“轟”的一聲,激起了一層漣漪,蟲盾下落下了無數黑色的蟲子,強悍的反作用力,紀小龍一個轉身,又是一拳,苗默有些驚異,再次組成蟲盾抵擋……